陸長青的想法卻略有些不同,只是這份不需要別人認同的不同之處,充斥著太多迫於無奈的選擇。
“我做不到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無非是走一步看一步,儘可能每一步都走穩,不看錯……可很多時候第一步就沒有思考的時間,就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有些路並不是事先就預留好讓人選擇,這種別無選擇的痛苦最考驗人心,也最折磨人心。
許天趟進了這次的渾水,現在想置身事外,為時已晚。
事實上就算沒有陸長青的出現,僅許天那點兵法本事,是很難帶著這幫蝦兵蟹將尋出希望。
許天不缺對自己能力的認知,他只是有些不忿。
這種不忿來源於被人強壓一頭,卻無能為力只得認慫的憋屈,明明清楚不可為卻不得不偏袒和縱容,難以獨善其身,更不可能兼濟天下的絕望。
生存還是毀滅的問題,對於一個人和一群人作選擇時,情況完全不同。
尤其這時候的抉擇更靠近希望。
可以活下去的希望!
“你給了這群人本不該有的希望,這奢侈的希望剛才浸入了他們的心,現在一發不可收拾地在膨脹……你得對他們負責!”
陸長青很認真地回了許天兩個字,那種張口就來的自信就像個對錢沒有任何概念的紈絝子弟。
“一定!”
……
小院內,娘娘腔被人綁在獸工剛扣完膠的桃樹上,面臨著生不如死地慘痛折磨。
之所以慘痛,倒不是大夥對他動用了慘無人道的極刑,而是噁心至極的麻子祭出了他的兩項法寶。
臭鞋和龜殼。
麻子的鞋底板沾了許多汙穢物,他一個人無聊的時候總喜歡挖鼻孔,把鼻涕鼻屎全部往鞋底上抹。
鞋底厚厚的汙穢物是麻子的得意之作,他恬不知恥地向眾人炫耀,把大夥噁心得差點把胃汁全吐了出來,更把嘴裡塞了發黑裹腳布的娘娘腔嚇得恨不得咬舌自盡。
“這好東西原本是給我飯桶兄弟留的,他天天晚上做夢都在叫餓,挺可憐的,我尋思著哪天實在沒有吃食,給他打打牙祭,沒成想今天得便宜你這不男不女的東西!”
飯桶一想到麻子前天拿幹鼻屎騙他說是果乾,他還感恩戴德地嚐了一顆,就噁心得恨不得把心肝脾肺腎全吐出來。
“你……大……爺……”
胖子一邊作嘔一邊大罵……胃裡翻江倒海,在那續扶牆乾嘔……臉已經紅成了豬肝色。
豁牙捏著鼻子,將目光從麻子噁心的鞋底板移向他手上巴掌大的龜甲,充滿興致地問道:“麻子,這又是啥好東西?”
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麻子托起自己另一項得意珍藏。
“泥球!”
腦袋裡那根反應並不靈敏的弦半晌沒能轉過來彎兒,豁牙茫然自語:“啥玩意?”
獸工的草床緊挨著麻子,他每天醒來都看到草垛上落一層灰,這會兒總算恍然。
“哎呀……這噁心人的玩意兒,把身上搓下來的灰做成泥球收集在龜甲裡……你今個就從我床鋪邊滾出去。”
說著,獸工還拿出一把專騸畜牲的彎刀,用憤怒的表情以示警告。
麻子視若珍寶的兩樣東西沒引來大夥的讚美,反招致眾人的嫌棄,氣得麻子把氣都撒在了倒黴蛋娘娘腔身上。
求死不能的娘娘腔欲哭無淚,不停掙扎,由於嘴巴塞了裹腳布,就連嗚咽都無以宣洩。
“嗚……嗚~~~”
絕望的娘娘腔大聲嚎啕,殺豬般的掙扎聲在烏衣巷裡不斷迴盪,無比淒涼。
不懷好意地麻子一臉奸笑,他走向娘娘腔,沒好氣地對八借訓斥道:“有點眼力見沒,還不趕緊把他嘴裡的裹腳布拿了!”
提供氣味燻人裹腳布,併成功塞進娘娘腔嘴裡的八借歉然地點了點頭。
“得嘞!”
拿掉娘娘腔嘴裡的裹腳布,嗚咽之聲響徹小院。
“嗚嗚嗚……”
三隻手堵住雙耳,受不了麻子這種溫水煮蛤蟆的行事效率。
“別浪費時間,給他來個痛快的!”
娘娘腔意識到今日在劫難逃,求生不得的他只得苦苦哀求:“饒了我!饒了我!我以後一定好好伺候兄弟們!”
這種話打動不了麻子,更換不來同情,於是娘娘腔急中生智,開出了一個大夥誰都無法拒絕的絕佳條件。
“你們想要引狼群,我給兄弟們做誘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