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月眼眶泛紅,卻如釋重負:“是!”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阮月跪直了身子,將前後的事兒全盤說了出來:“當日母親心病再犯,女兒前去鐵石山上求藥,求了藥出師門之日,卻偶然遇上了當年在阮氏飯莊縱火之徒!”
她一字一句道來:“女兒將從他口中得知之事,與二哥的回憶全部聯合到了一塊兒。”
原來當年李氏皇后為了爭奪勳伍軍權,不惜以穢亂宮闈之罪彈劾於德賢皇貴妃……
太皇太后買通了各處之人,做出一切德賢皇貴妃私通衡伽國的假象。
那時宮中刺客頻發,先祖皇帝大怒便將惠昭夫人手中勳伍軍權奪了回去,德賢皇貴妃也被軟禁了起來……
阮月曾四處打聽當年在德賢皇貴妃宮中之人,後來終於尋到了一盲目婦人,這盲婦曾是在皇貴妃院子裡值事的。
據她口供,德賢皇貴妃實非服毒自盡!而是太皇太后將毒藥生生地灌進了她腹中,後來假意做出自裁之貌。
太皇太后將她院子裡的下人滅口的滅口,殉葬的殉葬,這盲婦是從殉葬陵裡好容易才逃了出來的……
聽到此處,惠昭夫人眼淚流了下來,從前只知太皇太后與德賢皇貴妃不睦。
從未想到,竟是自己的大意,斷送了母親一條性命,這麼多年還同她同席而坐。
想到此處,夫人心痛難忍,苦不堪言,久久才問道:“可你是如何在她身上下蠱毒的?”
阮月將髮髻上的木簪取下,微弱燭光中,她低頭撫摸著簪上紋理,輕聲道:“這蠱毒並非女兒所下……”
“原是李氏同太后娘娘商議帝后婚事之日,我瞧見她面容憔悴,黑斑之下的皮脂裡竟有蟲兒蠕動的痕跡,我便知曉這定是蠱毒之症,並且頻發。”
當日夜晚阮月便夜探壽寧殿中,欲瞧一瞧這太皇太后為何會身中蠱毒,其中究竟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
卻巧然瞧見太皇太后正受蠱發之痛,還命了下人將一封信件送至李府去。
阮月便隨著那小使潛入了李府後院,趁著夜黑風高打昏了那連夜送信的小使,將書奪來一觀。
竟是向李老求解藥之信,她萬分不解,便摸黑去了李老的書房之中,她一身夜行之衣輕踏上李府書房。
倘若在素日裡,這將軍府恐只進得出不得,卻因蓀柔郡主即將大婚,府中迎大喜。
主子們白日操持喜事,夜晚便也顧不得奴才們松泛偷懶,這才使得她有機緣夜探將軍府。
阮月夜裡眼神極好,很快便尋到了李府書房所在之處,可偏這裡值守之人重重,如何得進呢?
阮月瞧著這門廊之下不斷巡走著的家僕,忽而心生一計,她潛入馬廄處,將李家馬兒所食用的乾草燒了個精光。
後院之人瞧見火光,只恐火勢難以控制,便紛紛前來相救,阮月久侯著這機會,好容易才進去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