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草寇平民,不是官僚貴族,是萬人之上的皇帝,一顆報國之心凜然大義,細枝末節何須在意,他首先是天子,才是自己的皇兄啊!
司馬靖見她低眼後久久不語,微微笑著:“隨手寫寫的罷了,朕的字可是退步了?”
阮月搖頭不語,司馬靖見她這般出神,便輕輕敲敲她的額頭:“怎麼,月兒來找朕,就這麼沉默下去?”
阮月這才突然想到來此的目的,柔聲喚了一句:“皇兄。”
她從袖口拿出一個香包,繡工精細,十分耐看,金絲上還摞著一顆舍利子,反面繡著“鈺”字。司馬靖望著她手中物什,甚為驚喜。
“皇兄,月兒知道你素來喜好梅花,所以年前向花房要了一些花料,我瞧著除夕前夕雪降的正好,許多花兒都開了。”
阮月將物什放在他手心中:“故而研製了一些花粉摻了進去,做了這個香包。而且......”她欲言又止。
“而且什麼?”司馬靖將香包緊攥手中,十分欣喜,想來她女工不算精湛,但這個香包卻極為秀美,也算是一片心意了。
阮月心中矛盾,可為著使自己不為難,依舊說出了口:“既是一心冊封,便要善待良人……”
合宮上下都瞧得出來司馬靖對阮月心意,可他們從未明言,這位子衿姑娘既是替了蓀柔郡主進宮而來的。
司馬靖必然會對她心有戒慮,想要多麼寵愛,只怕是不能夠的,怎麼瞧著都是即將埋在深宮之中的可憐之人罷了。
她將香包贈上,可一提至納妃之事,司馬靖倏爾愣住,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心中似有許多爪子抓撓一般。
司馬靖低喚了一聲:“月兒……”
“皇兄!妹妹在此恭賀皇兄喜得良人了!”阮月認真的望著他,雖年紀輕輕,可他眼中卻滿是疲憊。
阮月立刻又轉了笑顏,打著哈哈問道:“這個香包月兒繡了很久,皇兄可還喜歡?”
司馬靖回過神來,臉上的愧疚與失落更甚一籌:“喜歡,月兒贈的,自然極好,對了……”
他轉過了身去,將暗格中一精緻木盒取了下來,隱隱有花梨木香氣撲面而來:“你瞧瞧。”
阮月忙不迭將小盒開啟了來,只見裡頭安然躺著一梨花木簪,倒是眼熟得緊,她認了出來:“這不是年前趕集時,在小攤的那個嗎……”
她滿眼喜愛,取出物什細細端詳,比起小攤上的那隻,這個做工倒是不算細緻,甚至隱隱透著一些笨拙,似不像司物局做工。
見阮月透著疑惑,允子止不住一笑,回道:“郡主,這是陛下親手雕刻的。”
“親手雕刻?”聽聞此話,阮月瞧得更仔細了一些,見內裡刻著自己名字,心中更是不知滋味。
司馬靖笑道:“這木簪才制好了,你便送來香包,實在太巧,當是朕的答謝了,還有一事,茉離進來!”
茉離聽喚走了進來,他細心吩咐道:“再過幾日便要出發去北夷,只當出門散心,給你們主子多帶些棉衣斗篷,風寒在身還未大好,那裡可冷著呢!”
茉離望著阮月,調皮一笑:“是,奴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