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郡南府途中,阮月突然望向茉離:“你方才為何發笑?”
丫頭望著阮月,又止不住咯咯笑了起來:“主子,茉離說得對吧,陛下將奴留在您身邊就是為了以後送東西方便!這下可好,直接略過奴了。”
“您瞧瞧,陛下啊,真真是將您放在心尖兒上疼呢!”茉離打心眼兒裡替主子高興。
這一番話下來,阮月只低頭笑笑不語,手中緊攥著花梨木簪,一刻也不曾放開……
梁府院內紅牆環繞,整個院落花團錦簇,紅紗連連掛在廊上,處處張燈結綵,冷香撲鼻,眾人臉上皆是喜慶模樣。
可內院深處早早築起的繡樓之上,一女子的悄然嘆息聲聲,與外頭喜樂之色實為不符。
聲聲嘆息不斷,只見樑子矜淡黃素衣披於身上,三千青絲半散半束,只兩縷鬆散垂於胸前,她雙頰如花朵一般嬌嫩可人,兩眼卻低垂著。
這番模樣動人的不可方物,身側忽而走進一婢女,上前稟道:“姑娘,大少爺來了。”
樑子矜深嘆了口氣,無奈道:“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請兄長進來吧!”
從外頭行進一翩翩公子,同是一身素白,絲毫不現珠光寶氣纏身。
梁芥離見她淚痕才盡,眼角泛紅,勸說道:“妹妹明日便是大喜了,再傷心也只是徒勞,傷了身子無益的,快別憂愁了。”
樑子矜望著他,眼中星點淚跡依舊泛泛:“哥哥不必再相勸,現下只能如此了,妹妹身為一女子,亦是無可奈何的!”
“無可奈何豈止妹妹一人……”梁芥離將袖中的帕子取了出來,怕是這妹妹進了宮後,便又少了一人訴說心事了。
樑子矜也知他心中早有意中人,乃陛下之胞妹,三郡主司馬琳,只是一直未徵得父親同意開口求娶。
她反而勸道:“哥哥,妹妹雖不明白男女之情,其中曲折也多有不懂,可我卻知心中思而不得是多麼痛苦。”
“倘若好生央求父親,這同皇家結親萬千之喜,父親定是能應允的。”說罷,又是一聲淺淺嘆息。
“你既也知這是萬千之喜,那妹妹為何還要憂愁?”梁芥離哪裡知道,她只略見過皇帝一面,卻要被梁拓逼迫進宮為妃。
其實她心中明白,一入宮門深似海,這只是父親之計罷了,日後好為梁家做個內應。
樑子矜從來是個良善之人,不願行這騙人的勾當,可如今形勢所迫卻不得不從命。
旁邊的侍女正走上前來奉茶,貿然插口道:“哥兒有所不知,二姑娘已哭了一夜了,您快勸著點吧!”
樑子矜立時將侍女的話堵了過去:“哥哥,妹妹嫁入皇宮,本是無可奈何之計,可你不同,兄長與三郡主乃是情投意合,定能相守白頭的。”
“借妹妹吉言了,你也休要再傷心,早些歇息吧……”話別也已到了時辰,梁芥離轉身離了去。
光陰如梭,冊封大典後不久,司馬靖一行人出城,駛往北境,不出半月,才到達,便紛紛揚揚下起了大雪。
北夷國國主歡悅將中原眾人迎了進去,與他們接風洗塵,盛情款待一番之後,司馬靖便與其商議要事。
阮月聽著實無趣,出來漫步半刻,正值春寒正月,北風依舊呼嘯,吹得阮月一顫一顫的。
“公主回城!”門前侍衛大喊一聲。
只見人群中走出一個年紀小小的女子,英姿颯爽,眼中頗有幾分豪氣,那女子向這邊走來,據阮月猜測想是國主的嫡長女,果然不出所料。
只見她大步走近,趾高氣昂,公主打量她上下許久,見與自己裝扮不同,便遣身側隨從問著阮月:“是什麼人?”
阮月愣在一旁,不知北夷國禮節如何,一時也不知如何行禮,只一直木木地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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