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個贅婿沖喜,開局就想給小姐打針?

第292章 血火燈芯

“舊局死,新局生。”

老人以匕首劃破眉心,一滴心血落在“縫”字棋上。

棋子忽然立起,竟化作一道纖細人影——

是少年時的夏澤,白綾未覆,眼底有光。

人影抬手,指尖點在“魘”字棋上,輕聲:

“哥,回家。”

“魘”字棋應聲而碎,碎末卻化作漫天紅蝶,飛向龍骨。

每一隻紅蝶落在龍骨上,便燃起一簇青藍火,火裡傳出嬰兒的笑聲。

龍骨在笑聲中寸寸崩裂,化作漫天白色灰燼,像一場遲到的雪。

濁浪隨之退去,露出河床——

那裡,夏沉的屍骨靜靜躺著,懷裡抱著一枚完整的象牙“卒”。

卒子兩面皆無字,只刻著一道新裂的縫。

裂縫裡,一株野菊探頭,花瓣上沾著未乾的血,倔強地指向東方。

寅時,稷下藏書樓。

夏澤獨坐案前,指尖摩挲那枚無字卒子。

卒子裂縫裡,野菊的根鬚已纏上他指腹,像一條不肯鬆開的脈搏。

隋淵推門而入,低聲:“北岸三十里,白沙渡口的漁人又撈上一物。”

“不是浮屍。”夏澤輕聲,“是魘的‘影子’。”

他攤開掌心,卒子裂縫忽然擴大,一枚銅鈴舌從裡頭滾落,鈴舌上刻著極細的小字:

“龍眠之骨,已葬;

人心之火,未熄。

籠外風雨,籠內哭聲——

夏澤,你的戲,才剛開始。”

窗外,更鼓三聲,卯時已至。

遠處,新生的河面浮起一層薄霧,霧裡傳來極低的龍吟——

像回應,又像告別。

魯空子立於井沿,輕聲吟誦:

“葬得龍骨,

留得人心。

若教天下無囚處,

敢將血火作燈芯。”

夏澤起身,將無字卒子置於棋盤中央。

棋盤對面,魘的“魘”字棋子已碎成齏粉,卻在他指縫間重新凝聚,化作一滴血,滴在“縫”字棋上。

血珠滲入烏木紋理,裂縫深處,一株野菊破土而出,花瓣上沾著火星,倔強地指向東方。

“舊籠已破,新籠未成。”

夏澤低聲,“可籠外仍有風雨,籠內仍有哭聲。”

隋淵笑:“那就再築一座更大的籠,直到風雨止步,哭聲盡歇。”

窗外,雪霽風停,一輪滿月懸於井口之上。

月光穿過無數孔洞,落在井底,映出萬千光斑,像撒了一地碎銀。

魯空子站在井中央,仰頭望月,輕聲吟誦:

“留得殘磚築新井,

且把王城換書聲。

若教天下無囚處,

敢將月色作籠繩。”

夜風拂過,井壁磚孔發出低低的嗚咽,彷彿舊朝亡靈在唱最後的輓歌。

而井口之上,新籠的竹棚吱呀作響,像一隻剛剛甦醒的巨獸,正緩緩張開它溫柔的、卻不再囚禁任何人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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