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個贅婿沖喜,開局就想給小姐打針?

第286章 王城根下

魯都的血腥未乾,王城根下的風已捲起更深的腥甜。

秋後第一場霜降落在黎明,像一層薄脆的銀甲,覆在王城北門“昭德”斑駁的磚縫裡。城門未啟,卻已有三列鐵騎自御街疾馳而來,馬蹄踏碎霜花,濺起暗紅的泥——那是昨夜魯宮血宴的餘燼。

夏澤立於城樓下,素袍外披一件墨狐大氅,白綾被霜氣染得微溼。他指尖把玩著一枚新的的棋子——赤金為底,血玉為面,正面刻著“魘”,反面卻是一枚小小的“魯”字。棋子在他指間翻轉,像一顆不肯安睡的心。

“先生,”隋淵低聲稟報,“馮國章已率三萬舊部屯駐北郊,魯王....不,魯空先生此刻正在稷下學宮講《空》字第二講,城內百姓聽得如痴如醉,卻無人敢提‘復國’二字。”

夏澤“嗯”了一聲,抬眼望向城樓上那面殘破的龍旗。旗面被晨風撕出一道裂口,像一張欲言又止的嘴。

“馮國章要的,不止三萬人的活路。”他輕聲道,“他要的是一個‘名’。”

話音未落,城門轟然洞開。一隊黑衣內侍魚貫而出,手中各捧朱漆托盤,盤上覆黃綾。為首者高聲宣旨:

“宣:魯地既平,舊臣馮國章忠勇可嘉,特封‘安魯公’,賜丹書鐵券,世襲罔替。其部眾編入‘玄武衛’,仍由馮氏節制。欽此——”

馮國章遠遠望見那道明黃,忽然笑了。笑聲裡帶著十二分的諷刺,像一把鈍刀割開舊傷口。他翻身下馬,單膝跪地,卻沒有接旨,而是從懷中取出一物——那枚曾被擲入雨夜的象牙卒子,此刻已被血與泥重新打磨,光滑如鏡。

“臣,”他聲音沙啞,“請陛下收回成命。臣願以殘生,換魯王....不,換空先生一句親口赦令。”

內侍色變,宣讀音效卡在喉嚨裡。夏澤卻緩步上前,接過那枚卒子,指腹摩挲過“魘”字的裂痕,忽而輕嘆:

“將軍要的,原來不是名,是心。”

他轉身,面向王城,聲音不高,卻裹著晨風傳遍御街:

“傳魯空先生口諭:馮國章忠勇,當留有用之身,為稷下弟子示範‘忠’字何解。玄武衛暫不編籍,仍駐北郊,聽候學宮調遣。”

馮國章抬頭,眼底血絲未褪,卻第一次露出釋然。他重重叩首,盔纓觸地,發出清脆的“噹啷”。

....

王城深處,御花園的梧桐落盡最後一片黃葉。魯霄——如今的“空先生”——立於石階上,手中竹簡寫滿密密麻麻的“空”字。他抬眼,看見夏澤踏月而來,身後跟著一襲紅衣的驚鴻。

“先生深夜至此,可是來聽第三講?”魯霄聲音沙啞,卻帶著奇異的平靜。

夏澤搖頭,將那枚象牙卒子遞還給他:“我來借一樣東西。”

魯霄垂眸,卒子在他掌心微微發燙,像一顆不肯安分的心。

“借什麼?”

“借你當年藏在潛龍溝底的‘龍脈圖’。”夏澤輕聲,“我要在王城根下,開一條新路。”

魯霄沉默良久,忽而大笑,笑聲震得梧桐枝椏簌簌作響:“原來先生要的,是寡人最後的棺材本。”

他轉身,從石階下暗格中取出一卷泛黃的羊皮,羊皮上用硃砂繪著一條蜿蜒的線,自魯都北郊起,穿王城而過,直抵南嶺關。線旁密密麻麻標註著“伏犀燈”“暗渠”“火藥庫”——那是他當年為防周軍,悄悄佈下的生死局。

“拿去吧。”魯霄將羊皮遞給他,指尖微顫,“只盼先生用這局棋,少死幾個人。”

夏澤接過,指腹觸到羊皮上未乾的硃砂,像觸到一條未涼的血脈。他忽然躬身,向魯霄深深一揖:

“空先生大義。”

魯霄卻側身避過,聲音輕得像一片落葉:“寡人如今,不過是個教書的。”

....

三日後,王城根下。

霜降後的第一場雪悄然而至,細碎的雪粒落在青石板路上,像撒了一層碎鹽。城北最繁華的“永寧坊”卻一夜之間人去樓空,百姓被遷至南城,空出的街巷裡,白袍軍悄無聲息地掘開地面,露出黑黝黝的暗渠入口。

夏澤立於渠口,手中羊皮卷在風裡獵獵作響。他身後,蘇妲己捧一盞青燈,燈火映出她眼底深深的倦意:

“真的要炸?”

夏澤“嗯”了一聲,指尖撫過羊皮上“火藥庫”三字:“不炸,王城永遠是舊戲的臺柱子。炸了,才能搭新戲臺。”

他抬手,竹杖輕點,暗渠深處傳來沉悶的“咔嗒”聲,像一條沉睡的龍被喚醒。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
目錄
⚙️
設定
🌙
夜間
閱讀設定
背景主題
字型大小
A-
18px
A+
夜間模式
首頁 書架 閱讀記錄 書籍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