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個贅婿沖喜,開局就想給小姐打針?

第287章 新籠

魯空子搖頭,指向裂縫深處那株小芽:“我後悔的是,當年築王城時,沒給它留一條生路。”

他忽而拔下頭上竹簪,長髮披散,在風中亂舞。竹簪尖端削得極薄,輕輕一劃,掌心已多一道血口。血珠滴落,正落在小芽根旁。

“以吾血沃此芽,願它長成後,廕庇所有後來者。”

夏澤沉默片刻,亦以竹杖劃破指尖,血珠落下,與魯空子之血交融,滲入磚縫。

“以吾血為契,願此籠永留一縫,讓後來者不必再破籠。”

....

五日後,太和殿拆盡。

原址上,一座巨大的圓形天井赫然出現。井壁以舊朝金磚壘就,卻故意留出無數孔洞,可通風、可透光、可傳聲。井底鋪“稷磚”,每磚皆刻弟子姓名,最中央一塊,以硃砂寫“魯空子”三字。

井口上方,未起屋頂,只搭一座竹棚,棚頂懸一匾,匾上書:

“太和書院——留縫之籠”。

揭幕那日,夏澤立於井邊,朗聲宣佈:

“自今日起,王城不再是王城,而是天下讀書人的‘總山門’。凡入此門者,須先俯身摸磚,記住自己腳下那一塊的名字——因為將來,若有人想拆此籠,須先拆自己。”

魯空子第一個俯身,指尖撫過那塊刻著自己名字的磚,輕聲:“昔日我築籠囚人,今日我築籠囚己。此籠有縫,囚我一人,放天下人。”

馮國章率三萬舊部列陣於井外,卸甲、解劍、摘帽,齊聲高呼:

“願為井上第一片瓦!”

呼聲震得井壁嗡嗡作響,迴音傳至裂縫深處,驚起一群白鴿。鴿群掠過朝陽,翅膀拍打聲如浪潮,蓋過了舊朝最後的喪鐘。

....

夜深,稷下學宮。

夏澤獨坐藏書樓,案上擺著那枚“魘”字棋子,對面卻多了一枚新刻的“縫”字棋子,以烏木雕成,紋理天然。

隋淵推門而入,低聲:“王城裂縫已植草籽,來年春深,當遍生野菊。”

夏澤“嗯”了一聲,指尖輕推“魘”字棋子,使之與“縫”字棋子並立。

“魘”字血紅,“縫”字墨黑,一明一暗,恰如籠與光。

“舊籠已破,新籠初成。”夏澤低聲,“可籠外仍有風雨,籠內仍有哭聲。”

隋淵笑:“那就再築一座更大的籠,直到風雨止步,哭聲盡歇。”

窗外,雪霽風停,一輪滿月懸於井口之上。月光穿過無數孔洞,落在井底,映出萬千光斑,像撒了一地碎銀。

魯空子站在井中央,仰頭望月,輕聲吟誦:

“留得殘磚築新井,

且把王城換書聲。

若教天下無囚處,

敢將月色作籠繩。”

夜風拂過,井壁磚孔發出低低的嗚咽,彷彿舊朝亡靈在唱最後的輓歌。而井口之上,新籠的竹棚吱呀作響,像一隻剛剛甦醒的巨獸,正緩緩張開它溫柔的、卻不再囚禁任何人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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