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個贅婿沖喜,開局就想給小姐打針?

第283章 望江烽火

八月二十四,卯初。

魯都南闕的雉堞被夜雨洗得發亮,卻掩不住城頭一盞盞青白的“氣死風”燈。燈火映在馮國章的鐵甲上,像給那副舊甲鍍了一層冷霜。

驚鴻的紅衣被雨水浸透,顏色深得像要滴出血來。

她單膝跪在城門洞下,掌心那枚血色棋子被雨水衝得愈發妖冶,背面的“魘”字彷彿隨時會破殼而出。“開——”

城門發出一聲遲滯的呻吟,吊橋的鐵索在轆轤裡軋軋作響。

馮國章親自下城,雨線斜織,他站在驚鴻面前,右手按劍,左手卻遲遲不敢去接那封降表。

“十二年零四個月。”他嗓音沙啞,“那一箭,我欠你的如今還。”

驚鴻抬眸,雨水順著她睫毛滾進唇角,像替她把當年的血又嚐了一遍。

“將軍若真想還,便替我守住魯王三日。”

“三日?”馮國章苦笑,“夏澤只需一聲令下,二十萬周軍便可踏平外城。”

“所以——”驚鴻將棋子翻過來,正面竟是一枚小小的象牙“卒”字,“我要你反將一軍。”

馮國章瞳孔驟縮。

驚鴻的聲音低得只有兩人能聽見:“今夜子時,東城水門會開半扇,放我三百白袍軍入城。他們不攻城,只救人——把魯王、后妃、太子,一併送往稷下學宮。”

“你要我獻城?”

“不,是保皇。”驚鴻指尖一彈,棋子射入馮國章甲縫,“夏澤要的是魯王活著受降,‘紅’要的是魯王死在望江臺。將軍若想兩全,只能先讓魯王‘死’一次。”

馮國章握緊那枚卒子,手背青筋暴起。

他忽然單膝回跪,雨水順著他的盔纓灌進後頸:“末將......領命。”......魯宮內,御花園的芭蕉被雨打得噼啪作響。

魯王魯霄披衣立於銅漏前,漏箭指寅時三刻。案上攤著一封密摺,墨跡被雨氣蒸得暈開,像一團化不開的淤血。

“大王。”內侍總管馮寶跪伏在階下,聲音壓得極低,“霍將軍方才傳訊,今夜水門將有異動。”

魯霄沒有回頭,只抬手撫過案上那方玉璽——螭鈕已被他攥得溫熱。

“馮寶,你跟了朕多少年?”

“回大王,二十七年零四個月。”

“那你可記得,朕登基那日,百官山呼,唯有馮國章一人未跪?”

馮寶額頭貼地:“老奴記得。”

“他今日跪了。”魯霄低笑一聲,笑聲像鏽刀刮過銅鏡,“那便說明,這江山要易主了。”

他轉身,冕旒上的玉串相互撞擊,發出細碎的、瀕死的聲響。

“傳朕口諭:亥時三刻,擺駕望江臺。朕要親眼看一看,這山河是怎麼碎的。”......城西楓林,灰燼被雨水打成烏黑的泥。

一株焦黑的楓樹樁下,紅衣人獨立。雨線穿過他單薄的紗衣,溼發貼在頸側,像一條條蜿蜒的血痕。

“主上。”黑衣影衛跪在泥水裡,雙手呈上一物——

是一面殘破的旗,旗面只剩半幅,卻仍可辨認出曼珠沙華的輪廓。

“魘來信。”影衛聲音發抖,“驚鴻已攜降表入城,馮國章......動了。”

紅衣人伸出兩指,拈住那半幅旗角,輕輕一捻,雨水混著灰燼從指縫流下。

“很好。”他聲音溫柔得像在哄孩子,“那就讓馮國章親手把魯王送上望江臺。”

影衛抬頭,面具後的眼睛佈滿血絲:“主上真要獻祭魯王?”

紅衣人低笑,摺扇在掌心敲出一串輕響:“戲唱到高腔,總要有人摔杯為號。”

他轉身,雨幕中,背影紅得像一簇不肯熄滅的火。

“亥時三刻,點火。”......亥時,雨歇,烏雲裂開一道縫,月光像一把薄刃劈在望江臺上。

臺高七丈,臺下便是滾滾魯江。風從江面倒捲上來,吹得臺上十二面黑旗獵獵作響,旗面以銀線繡著同一個字——“魘”。

魯王登至最高層,憑欄遠眺。

江對岸,二十萬周軍的營火綿延數十里,像一條盤踞的火龍。

“大王。”馮國章單膝跪在身後,甲冑上雨水未乾,“臣已備下輕舟,可順流而下,直入東海。”

魯霄卻抬手,指向那片火光:“朕若走了,魯都三十萬戶百姓,便是那火裡最先焦的柴。”

他回身,目光落在馮國章掌心那枚象牙卒子上:“霍卿,可願陪朕下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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