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們畢竟都是姚師爺麾下的選手,平時硬氣慣了,對於我這個安排都有點不太理解,包括李斌也不例外。
他想了想,舉手就說:“蕭哥,這是為啥?有活兒幹唄,還省的咱找了呢!”
小兵也道:“是啊,該乾乾唄,南派多雞毛?”
其他人也大多出聲附和,說著對對對、為啥啊什麼的。
我點著煙抽了一口,看向李斌道:“斌哥,假如現在你帶隊,我是南派,有個點子找你幹活兒,告訴我,錢怎麼給?”
李斌想了一秒,理所當然道:“正常的話,拼車五五唄?”
“再說。”
他一愣,皺眉問:“難道四六?”
“再說。”
“啊?”
幾人面面相覷,李斌嚥了口唾沫,有些難以置信的問:“四六還不行?那……那不對啊?我記著王把頭說過,行裡拼車都是五五、四六的啊?”
我吐了個菸圈,微笑道:“王把頭沒說錯,你也沒記錯,但你不是王把頭,所以我剛說的是找你幹活兒,不是找你拼車,我跟你談的,也是車費,不是分成!”
“車……”
話音戛然而止,李斌琢磨幾秒後,沉默了。
道理就是這樣。
我找的點子,我支鍋主事兒,完後我還負責出貨,而你只管刨土,所以,你就只配跟我談車費。
你要問為什麼?
很簡單,因為你只是你。
就像把頭之前在電話裡跟我強調那樣,姚師爺和姚師爺的人,是兩個概念。
很快,時間來到十八號,也就是我們在科左摸排的第六天。
還是沒什麼發現。
不過現在的情況和頭三天就不一樣了,能明顯看出來,每個人都很浮躁,連抽菸都比平時猛。
一顆煙點著了,都是連著嘬,完後沒過兩分鐘,就又開始了下一顆……
這種時候,鼓勵基本已經沒用了,於是我想了想就說:“沒事兒,我這也不是一言堂,大家有啥想法就說,嗯……這樣,都好好琢磨琢磨,然後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有啥好辦法之類的……”
聽我說完,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而後一個個的,逐漸又開始埋頭抽菸。
見他們這副反應,我暗自皺起了眉。
不好辦……
這是被打擊了。
這種狀態,比有人扎刺還要難對付。
但是我也沒招兒啊?
因為打聽摸排這個東西,別看我之前說的輕鬆,實際幹起來是非常累、非常熬人的,我估計如果下村兒打聽的是我,沒準兒現在比他們也強不到哪去……
“哎,對了蕭哥…”
正想著,桑悅忽然坐到跟前,邊掏兜邊說:“這我今天收的,你幫我看看,值多少錢唄?”
“嗯行,啥啊?”
話音未落,她已將小手伸到我面前。
我定睛一看,發現是枚銀元。
不過不是咱們常見的那種袁大頭、龍洋什麼的,正面圖案是一隻立在仙人掌上的展翅雄鷹,鷹嘴上還銜著條蛇,背面則是一頂帽子加放游標記,此外錢幣兩面邊緣都有半圈英文字母,明顯是舶來品。
反覆看了看,我問:“多少錢收的?”
“一百!”
桑悅甜甜一笑,對我比了一根手指。
我點點頭,心說大機率是賠了。
這種銀元行裡一般叫“墨西哥鷹洋”,千禧年的時候,普版鷹洋的市場價,大概也就是五六十塊錢一枚,包括現在也不咋貴,三四百左右。
而且桑悅這枚在鷹面四點鐘的位置,還有個三角形的戳記,也就是說品相上還要打些折扣。
不過我對銀元懂的不多,不敢確定她這枚是不是特別版。
轉了轉眼珠,我說:“你這是鷹洋,墨西哥的,但是‘片子’這東西我懂得不多,不過二樓有個玩錢幣的,要不……”
“我上去給你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