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又一箭射中我的小腿，劇痛順著神經直達大腦。
但我咬緊牙關，硬是一聲不吭。
張澤看我的樣子，臉上泛起一絲詭異的笑。
我正在扮醜耍活寶，不知道什麼時候公主們已經全都離開了。
等我回過神兒的時候，包房的門開啟，唐晴媽媽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出現在了門口！
張澤臉上的笑意變得很溫和。
彷彿剛剛那個用錢抽我臉的人根本不是他。
他一臉恭敬地走向唐媽媽：
“阿姨，我聽說您今晚來這裡見朋友，特地幫您預約了特級調酒師，沒想到您提前到了，還看到了這些亂七八糟的……”
唐媽媽站在門口，沒有動，眼底冷意深沉。
她目光在房間內緩緩掃過。
此時的我，站在房間中央，渾身溼漉漉的，頭髮滴著酒水，身上只剩下貼身的沙灘褲。
胸口和小腿上還留著紅色箭頭打出的淤痕。
這一刻，我彷彿被剝光了最後一層尊嚴，赤裸裸地站在唐媽媽面前。
她的目光冰冷地落在我身上，那一眼，像是打量垃圾般的冷漠不屑。
我喉嚨發緊，手指僵硬地攥成拳頭，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張澤回頭看向我，眼底閃爍著極度的惡意與嘲諷。
我瞳孔一縮，喉結上下滾動，卻發不出半個字。
唐媽媽收回視線，冷冷地掃了張澤一眼，語氣不冷不熱：“讓調酒師去666包房吧，我朋友在那邊。”
張澤一怔，忙不迭地招手：“猴子，去安排。”
“好的，澤哥。”猴子立刻點頭哈腰跑了出去。
唐媽媽收回視線，轉身就要離開。
我看著她轉身離去的背影，腦袋一片空白。
這一刻，我忽然明白了張澤那一抹詭異的笑容。
他早就知道唐媽媽會來！
他故意在這個時間點，把我羞辱得一無所有，再把唐媽媽引進來，讓她親眼看到我的醜態。
他不光是要羞辱我，還要徹底毀掉我與唐晴之間的最後一絲可能！
張澤看著我，嘴角扯出一抹得意的冷笑。
我咬緊牙關，胸口劇烈起伏，額角的青筋一根根跳動。
但我知道，我不能發作。
五萬塊……我還沒拿到！
我深吸一口氣，將那些憤怒強行壓下，撿起地上的褲子，迅速穿上。
“張澤，我的錢呢？”我啞著嗓子問道。
張澤仰頭靠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手指夾著煙晃了晃：“錢啊？你倒是挺上心。”
“你答應了五萬塊。”我聲音沙啞，但語氣堅定。
張澤盯著我，眼神玩味：“五萬塊是吧？行啊，拿去。”
他將幾沓鈔票，狠狠扔在地上。
紅色鈔票散落一地，我蹲下身，一張一張撿起，指尖冰冷，掌心卻燙得滾燙。
張澤笑得愈發得意：“秦虎，你現在倒是挺像條狗的。”
我沒吭聲，手指顫抖地將那些錢撿起，塞進口袋裡。
離開包房的時候，我幾乎是踉踉蹌蹌地走出來的。
走廊裡燈光昏暗，空氣中充斥著菸草和酒精的味道。
我的眼前，彷彿還能看到唐晴那張溫柔的臉。
而現在……
她的母親，已經徹底對我打上了“下賤”的烙印。
我從未像此刻這樣憎恨過自己的無能與貧窮。
五萬塊，我拿到了。
可是，我也徹底丟掉了唐晴的未來。
我正在傷春悲秋著，脖頸突然一涼。
我回頭正好看見了江野那雙冰冷的眼眸。
而我的脖子上，一個破碎的酒瓶嘴，正抵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