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只想搞錢,實不相瞞,我也就這點能耐,我根本還不起,大不了就給你一條爛命。但張澤不同,他有錢,也怕丟人。他哪怕心不甘情不願,也得拿錢堵住嘴巴。”
賴大彪眼裡閃過一絲狡黠,但還在試探:“我要是說不換呢?”
我直視他:“如果我還不上,今天會怎樣?”
賴大彪吐了口痰:“當然是廢你一隻手……”
他還沒說完,我二話不說直接拿出來匕首,對著自己的掌心就刺了下去。
鮮血頓時橫流,場面一片猩紅。
賴大彪一愣,看我的眼神倒是多了幾分欣賞。
我強忍著劇痛,故意做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許久後,他拿起欠條,重新摺好,按在手邊。
“你膽子夠肥。”
他叼著煙,笑了笑,“這張欠條我暫時收下了,你的賬容我想想,咱們再說。”
我也不糾結,直接說:“我相信彪哥會給我一個滿意答覆的。”
賴大彪輕笑,聲音低沉:“小子,真有你的。”
我起身準備離開。
“喂,秦虎。”
他忽然喊住我,“你別太得意,張澤的事要是真讓老子吃虧,我第一個找你算賬。”
我回頭看著他,淡淡說:“你不會的。”
然後轉身離開。
天已經黑了,空氣涼得像刀。
但我知道,這一刀不再架在我脖子上了。
至少,暫時不會了。
我走出那條巷子,天色已經徹底黑了。
街口的紅燈亮著,斑馬線另一頭站著個送外賣的小哥,他帽簷壓得很低,盯著手機螢幕發呆。那一瞬,我突然有種錯覺,像是在鏡子裡看到自己。
我低頭看了看手心,那道血痕已經乾涸,但每動一下,皮肉還是牽扯得生疼。
我沒直接回夜場,而是繞路去了街角小診所。
醫生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戴著老花鏡,給我處理傷口時皺著眉說:“你這種傷口再晚點兒就該發炎了,怎麼弄的?”
“切菜。”
“你這是切仇人吧。”
我沒搭腔。
等處理完,我買了瓶礦泉水,坐在便利店門口的臺階上歇了會兒。
我感覺自己也沒什麼事,就不打算請假了。
多上一天班,也能多賺一天錢。
傷口火辣辣地疼,腦袋也隱隱作痛。
我揹包裡還有攢下的一萬多塊,暫時不用還賴大彪利息,我打算把這些錢全都給嵐姨。
我捏著礦泉水瓶,沿著小巷打算回去上班。
剛轉進拐角,背後忽然傳來幾道不太整齊的腳步聲。
我猛地回頭。
幾個青年從暗處躥了出來,清一色的黑衣、帽簷壓得極低,手裡拎著鐵棍和木棒,步伐裡帶著狠勁。
我臉一沉,轉身就跑。
“草,還挺警覺!”
有人罵了一句,身後的腳步聲迅速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