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少俠,小僧鳩摩智拜會。”
木屋之外,鳩摩智高喊一聲,頓時引來谷中眾人的注意。
王語嫣好不容易平復心中氣惱,這時候又聽獨孤劍的名頭,忍不住氣道:“那不是段公子所說的妖僧嗎?他來尋獨孤劍幹嘛?”
獨孤劍說她無關緊要,從始至終也沒看她一眼,王語嫣雖是心念她的慕容表哥,也不曾被人如此輕視過。
別人見她如見天上仙女,也就只有獨孤劍見她如若無物。
好在她的慕容表哥有點兒不一樣了,願意陪著她聽她說話,這才讓王語嫣的氣惱少了幾分。
“進。”
木屋之中傳來一聲簡短的回應。
鳩摩智推門入內,目之所及是極為簡略的陳設,偌大的房間之中,只有一張木床,卻連個木桌木椅都無,更不要說什麼茶具器皿。
雖是覺得不可思議,又讓人覺得本應如此。
除了劍以外,世上無物能入這位獨孤劍神的法眼。
“小僧大雪山大輪寺釋子鳩摩智,拜會獨孤少俠。”
鳩摩智身穿黃色僧袍,看著不到五十的年紀,臉上神采飛揚,隱隱有著寶光流動,看向獨孤劍的目光之中,更是帶著謙遜仁善之色。
“小僧見得獨孤少俠劍法如神,故而心生嚮往,如此不請自來,還望獨孤少俠海涵。”
獨孤劍不答,只是微微看了鳩摩智一眼,在他的冷冽眼神下,鳩摩智面上一動,卻又是很好的掩飾下去。
“何事?”
獨孤劍知道鳩摩智,那是一路挾持段譽南下,想要從段譽口中問出六脈神劍劍譜的武痴,一生不愛佛法只愛武學,本身亦是身懷神功小無相功,以及一門自創的火焰刀法。
鳩摩智原來的命運是求而不得,一身功力化為段譽的資糧,最後看破紅塵迷障,終成一代高僧。
只是鳩摩智的未來如何,並不關獨孤劍的事,他只是好奇鳩摩智尋自己的目的。
兩人毫無交集可言,鳩摩智突然來訪,全然出乎獨孤劍的意料,正如方才鳩摩智出聲應和自己的時候。
“小僧貿然來訪,實是有一事相求。”
鳩摩智話語一頓,繼續說道:“當年小僧與慕容老先生有過一段往事,慕容老先生論及天下劍法,深信大理天龍寺中的六脈神劍為天下諸劍中第一,卻不想今日小僧有幸得見獨孤少俠的劍法,實覺慕容老先生此言甚謬。”
“有獨孤少俠一劍,大理天龍寺的六脈神劍何足道哉。”
“今日小僧請願,望獨孤少俠不吝賜教,好等小僧再遇慕容老先生,也能道上個一二。”
鳩摩智語氣至誠,彷彿只是為這一劍不平,想要以此反駁六脈神劍諸劍中第一的說法。
至於再遇慕容博一話,如今江湖上早就不少人知曉慕容博假死一事,鳩摩智身處中原武林,自然是聽過不少訊息。
“你想求劍?”
獨孤劍問道。
這般貿貿然登門求劍,獨孤劍也好奇鳩摩智的想法。
真當獨孤劍不會一劍殺了他不成?
“小僧不敢妄想,只想與獨孤少俠淺談一番。”
鳩摩智緩緩搖頭,面上神色更顯真摯:“此劍非凡夫俗子所能修習,小僧佛法不深,亦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員。”
“此劍小僧學不得,旁人學不得,唯有獨孤少俠才能學得。”
此時獨孤劍越發弄不清鳩摩智的目的,若不是貪圖萬劍歸宗,鳩摩智所來為何?
“小僧一是為獨孤少俠的劍法正名,二來則是想聽獨孤少俠一言。不知獨孤少俠以為,世間武學源於何處,最後又是歸於何方?”
鳩摩智問道,面上有過掙扎,也有過迷茫,最後化為一片沉寂。
顯然無崖子的話沒有對獨孤劍造成影響,卻顛覆了許多人的武學常識。常說學無止境,不只是學文,習武亦是如此。
鳩摩智只以為世間武學萬千,總會有更厲害的武學,諸如當初他偷學那女人的小無相功一般。
也正是因為見識到小無相功的博大精深,這才使得他越見密宗武學,便越是覺得粗淺,不由得越發嚮往中原的武學。
從那時候開始,鳩摩智結交上了慕容博,時常與慕容博探討武學,更是因此對中原武學如數家珍,上大理天龍寺強求六脈神劍也是如此。
可若是武學一道有了終點,那麼是繼續奔赴終點,又或是心生悲涼之意?
這就是鳩摩智想問獨孤劍的話,而不是一開始時所說的請教劍法。
“我不知道世間武學源於何處,更不知道武學一道又要歸於何方。”
獨孤劍搖頭而應。
在他的認知之中,武學是伴隨著人與自然的交集應運而出,不是仙法那般講究順天應命,武學旨在人定勝天,與史前兇獸搏殺,與天地自然爭命,所以武學代表著一種不屈。
尤其是武俠影視的興起,這才讓武學一詞更加廣為人知,人人都想成為行俠仗義的大俠,快意江湖恩仇。
這同樣也是一種不屈不撓的思想,代表著與人爭,與命爭。
只是當武俠成為眼前現實之時,獨孤劍也不知該如何去說。
或許這個世界的武學僅僅只是武學,從來沒他所想的那種含義。
“我只知道,只要手中有劍,前路於我而言並無阻礙。我所學之劍,從不是他人之劍,別人走不通的路,並不代表我也走不通。”
獨孤劍以他人之劍成就自身之劍,萬千劍法也為成就一劍,所以他所求之劍,從來就不在別人的身上。
哪怕萬劍歸宗有著極限,那也不是他獨孤劍的極限。
是他成就劍法,而不是劍法成就他這個人。
“那獨孤少俠以為,如何才算是真正的劍法?”
鳩摩智又問,這一問話不只是問劍法,而是如何學劍,推及到了他的身上,便是要如何習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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