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巷。
八月十五將至,距離兄長科舉的日子也越來越近了,沈棠準備去上街採買原料,做些新鮮的點心供八月十五月祭。
一早,她頭戴帷帽,跨著籃子便要走。
沈逸風笑著叫住她,“你也太著急了些,比我出門都早。”
沈棠確實著急,“兄長你不知道,城南的早集上都是最新鮮的蔬果,開到辰時便要結束,去晚了葉子都撿不到。”
沈逸風將衣襟別好,帶上今日和友人溫習探討的薄書,跟上沈棠的步子。
“許久沒同你一起上街了,陪你一道吧。”
沈棠立刻將籃子塞進他的手中,拍了拍袖子,莞爾一笑。
“那正好,你幫我拎東西。”
只有在沈逸風面前,她才能露出活潑輕快的一面。
二人鎖上門鎖後,沈逸風掃了一眼隔壁緊閉的院門,眉頭微皺,問道。
“棠棠,你在家多日,可見過隔壁院子的住戶?”
沈棠搖頭,也覺得怪異,“不曾見過。”
“偶爾夜裡會聽到簫曲,是江南民間的調子,應該是江南人無異。”
“白日在家時,偶爾會聽到腳步走動的聲音和翻找東西的聲音,但很快便消失了。”
“似乎,只住了一個人,怪冷清的。”
她送了長笛過去,隔壁也沒什麼反應。
不過這事倒沒必要和兄長詳說。
沈逸風嘆了一聲,“京城淪落,各有各自的苦楚和無奈,不必太過在意,走吧。”
……
兄妹二人離開後不久,荔枝巷外,兩個人探頭探腦的往裡面張望。
其中一人,正是前幾日跟蹤沈棠回來的書鋪掌櫃。
另一個,則是他請來開鎖的匠人。
“季掌櫃,你確定這院中沒有其他人了吧?”
“京城裡管的嚴,我做你這一票,可是要擔很大風險的。”
“院中沒人還好說,之後我躲些時日便罷了。”
“若院中還有其他人,待他們報了官,那你我可難逃牢獄之災了。”
季掌櫃三角眼微眯,勸道,“放心吧,我已經蹲了三天了。”
“這箱子裡的住戶沒幾家,平日裡都有各自的活計要忙,白日都不在家。”
“這姓沈的家中,除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之外,便剩下一個文弱的女子,二人皆翻不出什麼風浪的。”
“隔壁院,更是一座空屋。”
那匠人這才放下心來,嘟囔道:“也不知是什麼寶貝,竟讓你這樣鋌而走險,若非我家那小子近來娶妻,急需你這五百兩銀子,這事我是萬萬不敢辦。”
一邊說,一邊走到那院門之外,從懷中掏出鐵絲,往門鎖裡一扣,不過幾下,咔噠一聲,門鎖便被撬開。
隔壁,正梳洗完畢準備回王府的凌燁,手落在門把手上,眉頭微皺。
棠棠和她兄長不是走了嗎?
又折回來了?
不對。
聽這腳步不像。
他倚在門邊耐心等了會兒,約莫半刻鐘,隔著門縫看到兩個陌生男子,喜氣洋洋地從院子裡溜出來。
一人手抱著幾本書,一人則拎著個木盒子,裡頭哐當作響也不知裝了些什麼。
那兩人一邊走,一邊眉眼帶笑地交談。
“季哥,你說住這等地方的破落戶,怎麼會有這般多的家財?這一票下去,別說娶媳婦了,就是娶孫媳婦的錢也湊夠了!”
季掌櫃眼底也盡是激動之色。
發了,發了。
誰曾想,這套朱子講義,竟是一套三本的真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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