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板轟然碎裂的瞬間，江山的霸王劍已裹挾著符文光芒刺出。
為首弟子瞳孔驟縮，舉劍格擋的動作慢了半息，劍尖直接貫穿對方咽喉。
溫熱的血噴濺在江山臉上，順著下頜滴落在衣襟，瞬間被寒意凍結。
“殺了他！”怒吼聲炸響，十多把刀劍同時劈來。
江山旋身揮劍，「霸王破陣」橫掃而出，劍氣撞碎三把長劍。斷刃飛濺的剎那，他趁機欺身上前，劍鋒劃過另一名弟子的脖頸。
血腥味在夜色中瀰漫，屍體倒地的悶響混著兵器碰撞聲，震得耳膜生疼。
南閣弟子迅速改變陣型，將他死死圍在中央。
火把將庭院照得亮如白晝，劍影在地面交織成網。
江山後背抵住廊柱，感受著霸王劍符文傳遞的脈動。
當左側有人揮刀劈來時，他突然棄劍抓刀，反手將刀刃刺入對方心口。
溫熱的鮮血順著手臂流下，他猛地抽出刀，順勢斬斷右側刺來的長槍。
“別讓他跑了！”
圍攻者的喊聲愈發慌亂。江山抓住對方分神的瞬間，施展「隨風步」疾衝。靴底在青磚上擦出火星，他奪過一把火把擲向人群。
火焰爆開的剎那，濃煙遮蔽視線，他趁機衝向院牆。
三支箭矢破空而來，江山側身避開，箭矢釘入身後的牆壁。
他躍上牆頭時，腰間突然一痛——不知何時被軟劍劃傷的傷口再次崩裂。
但追兵已至，他咬牙翻身躍下，在落地的瞬間揮劍斬斷追來的繩索。
南閣弟子翻牆追擊，卻見江山已隱入夜色。
月光下，他留下的血跡蜿蜒向前，最終消失在巷口拐角。
夜風吹得閻王山的草木沙沙作響，江山的腳步在碎石路上磕出悶響。
身後追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火把連成的光帶如同一條燃燒的毒蛇，沿著山道蜿蜒而上。
他摸出腰間短弩，轉身扣動扳機，黑暗中傳來一聲悶哼，一名追兵應聲倒地。
“散開！別給他機會！”
為首的聲音帶著怒意。江山卻不戀戰，轉身繼續狂奔。
山道愈發陡峭，他在岩石間騰挪跳躍，靴底打滑的瞬間險之又險地抓住藤蔓。身後破空聲驟起，他側身避開箭矢，反手抽出長弓。
弓弦震顫，兩支羽箭劃破夜色，又帶走兩條性命。
血腥味混著夜風灌進鼻腔，江山的呼吸越來越粗重。
腰間箭囊已空了大半，傷口的血滲進衣衫，凍得他面板髮緊。但追兵的數量似乎不減反增，火把照亮的山道上，密密麻麻的人影如同蟻群。
他摸到懷中最後三支箭，在巨石後稍作喘息，聽著追兵逼近的腳步聲估算距離。
當第一支箭離弦時，最前方的追兵甚至來不及反應。箭矢穿透咽喉的瞬間，江山已搭上第二支箭。
這一次，他瞄準的是舉著火把的人。火光熄滅的剎那，山道陷入短暫的黑暗，慘叫聲此起彼伏。但這不過爭取到片刻喘息，更多的箭雨朝著巨石射來，碎石飛濺，在他臉上劃出細小的傷口。
“他沒箭了！上！”喊聲讓江山瞳孔驟縮。
他握緊霸王劍，感受著劍身符文傳來的微顫。
當追兵從四面八方圍攏時，他突然暴起，劍招如狂風暴雨般揮出。「霸王開山」劈斷兩把長劍，鮮血濺在劍身上，被符文瞬間吸收。
然而敵人實在太多。
當第七名追兵倒下時，江山的後背重重撞在巖壁上。
四周火把重新亮起，將他圍在中央。
他看著對面寒光閃閃的兵器，感受著體力的流失，知道自己已經退無可退。
火把將閻王山照得如同白晝，二十多道身影呈扇形圍攏。
為首弟子踩過同伴的屍體，靴底碾碎凝固的血痂，“殺了七個人又如何？今日你插翅難逃！”他抽出長劍，劍尖直指江山咽喉，劍身映出跳動的火光。
“柳青長老待我們如親姐！”
左側傳來壓抑的怒吼，說話人握緊長刀的手青筋暴起，“敢動東閣的人，就該拿命來償！”
此起彼伏的抽刀聲在山間迴盪，有人將火把擲向半空，火星四濺中，兵器的寒光連成密不透風的網。
“把他碎屍萬段！”
喊聲從四面八方湧來，震得巖壁簌簌落石。
人群緩緩收緊包圍圈，腳步聲混著粗重的喘息，如同死神逼近的鼓點。
江山背靠懸崖，感受著霸王劍在掌心發燙，而對面三十多雙眼睛裡燃燒的恨意，比閻王山的夜色更濃.
他們要他死，要親眼看著這個膽敢挑戰東閣威嚴的人，在刀劍下徹底湮滅。
巖壁縫隙間漏出的月光，在山道上劃出慘白的分界線。
江山瞥見左側丈許外的岔路，腐葉堆積的小徑盡頭，漂浮著團團灰綠色霧靄。
追兵的腳步聲震得碎石滾落，他攥緊霸王劍，靴底碾過枯枝發出脆響的剎那，猛地衝進霧氣瀰漫的林間。
“站住！”
喊聲撕裂夜空。
追在最前的弟子舉著火把僵在路口，跳動的火光照亮巖壁上暗紅的苔蘚——那是毒霧林的警示標記。
潮溼的腐殖土氣息混著刺鼻腥甜撲面而來，更深處傳來藤蔓摩擦樹幹的窸窣聲，像是某種生物正蟄伏在霧中。
“他瘋了？”
有人倒抽冷氣，握刀的手微微發抖。
南閣眾人聚在岔路口，火把光暈被霧氣吞噬成模糊的光斑。
領隊的長老盯著霧中若隱若現的身影，突然冷笑：“都退下。三日前剛下過暴雨，毒瘴濃度至少提升三成。”
他收起長劍，靴尖碾碎腳邊鼓起的毒蘑菇，“守好路口，一刻鐘後，這小子自己就會爬出來求饒。”
霧氣愈發濃重，江山的衣角已被毒露浸透。
他抹去臉上的水珠，聽見追兵退散的腳步聲。
霸王劍符文在霧中明滅，映出樹幹上密密麻麻的齒痕。
腐葉下傳來細微的蠕動聲，他握緊劍柄繼續深入——比起身後的刀劍，此刻的毒霧林，或許才是他唯一的生路。
腐葉在靴底發出軟爛的聲響，江山踏入毒霧的瞬間，鼻腔裡湧進濃烈的腥甜。
追兵的議論聲漸漸遠去，灰綠色霧氣如同活物般纏繞上來，在他脖頸處凝成細小的水珠。
他握緊霸王劍，劍身符文與毒霧接觸的剎那，竟泛起詭異的幽藍光芒。
喉間湧上鐵鏽味，江山卻並未慌亂。
因為他根本就不害怕毒。
此刻五臟六腑傳來絲絲涼意，他能清晰感覺到毒霧順著毛孔滲入體內，卻在觸及金屬化的臟器時，發出細微的“滋滋”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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