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亦瀾撥開眼前的枝葉,看了看山下這座小鎮。這座小鎮位於原州西南部,離陽勳城已有百餘里,已差不多縱跨了整個原州。他們沒了坐騎,走得並不快,還為了躲避宋聞正手下的追蹤,特意挑山間小路行走,都是靠溪水與打獵為生,一路上頗為辛苦。
南疆就在前方不遠處,畢竟四人都未曾去過,又損失了幾名侍衛,總需要準備妥當些,蕭亦瀾便決定在這座小鎮裡採買物資。
由於宋聞正與蕭亦瀾等三人都見過面,更是由蕭亦瀾的畫像認出了他,難免會將他們三人的畫像交給手下搜尋,四人商議後,決定由孟琳負責去城鎮採買,羅鬱同行以防不測,而蕭亦瀾和黎錚則隨木頭一起在郊外等待。
黎錚有些心不在焉,注意到蕭亦瀾不時地往山下的城鎮方向張望,才湊上前來,笑著說道:“眼睛都快要望出來了,你的孟姑娘不會出事的!”
蕭亦瀾瞪了他一眼,對於他這種玩笑早就習以為常,也不反駁。黎錚笑了笑,不再笑話他。片刻後,他像是經過了一番思索,才又開口問道:“當日那件怪事,看來你還記在心上,你真的要如那個聲音所說,去極南之地見她麼?”
蕭亦瀾點了點頭。當日那個神秘的女聲令他十分在意,似乎和他身上混有的樹靈血脈有所關聯,也讓他對自己身上的異常越發好奇,他便將這些告訴了黎錚等人,想要一探究竟。
“即便如你所說,當日我們昏倒之後,有個神秘的聲音藉由木頭的身體在召喚你,那你可考慮過,此事要冒多少風險?且不說原州追兵在側,南疆內我們誰都不熟悉,深入南疆必定會有許多麻煩,你好歹也和我們商議一下嘛。”
蕭亦瀾說:“原本我們就計劃將木頭送回棲息地,而那神秘的聲音與樹靈一族關係密切,找到樹靈一族後,探尋那聲音的來源想必也不是什麼難事。至於原州的人,到了南疆,他們的影響實在有限,何況我們還有木頭,他可是土生土長在南疆,在南疆的路想必不會如你料想的那般艱難。”
一旁的木頭聽見蕭亦瀾提到自己,發出幾聲低沉的吼叫聲,如木樁的臉上發生些微的變化,作為五官的線條微微扭轉移動,蕭亦瀾知道這是木頭的笑臉,像是有些得意,便也衝他笑笑。
黎錚沉默不語,片刻後才點了點頭。
蕭亦瀾知道黎錚沒有被說服,便又說道:“都已經快到南疆了,也沒有回頭路可走,送木頭回家可是我們一起決定的,我們總不能把他丟在半路上吧?”
“那是自然。”黎錚笑了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只是笑容裡似乎還有些什麼東西。
蕭亦瀾突然覺得黎錚與以往有些不同,似乎有些奇怪,但他自己現在又一心惦記著小鎮裡的孟琳和羅鬱,便也沒有細想。
兩人都不再說話,注視著山下小鎮的動靜,突然聽見樹林方向傳來輕輕的笑聲。
“這麼巧,在這裡遇到各位,是該說我們有緣呢?還是說我運道好?”兩人聽見一個有些陰柔又有些欣喜的聲音。
蕭亦瀾戒備地站起身,看向聲音的方向。這人不過三十來歲,一襲灰色外衣稍稍有些殘破,但還算乾淨,他長得眉清目秀,倒像是個書生模樣,卻懷著一股鋒利的劍意,整個人都如同即將出鞘的劍。
“你是誰?”
那人笑笑,拱手道:“在下上官襄。”
“你是何人?在此地做什麼?”蕭亦瀾一臉戒備地問道。
上官襄仍然掛著笑臉,說:“蕭公子不認得我,我可識得你們。你們,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他說著指了指蕭亦瀾和黎錚,然後他又有些遺憾地看著木頭說道:“可惜你不怎麼值錢,對付起來可有些費勁。對了,還有兩人不在這,是去了哪裡?”
蕭亦瀾和黎錚不自覺地往木頭身邊靠近。蕭亦瀾大概猜到了對方的身份,警惕地問道:“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
上官襄笑道:“這可都是緣分啊,我剛在豐城接了這筆生意,還沒來得及召集臨近的人手,便剛好碰見你們。還好我一向喜歡走野外,不喜走那些官道,否則我們可錯過了呢。”
蕭亦瀾迅速思索著對策,緊張地說:“你若要錢,奔海城能給你的更多,你不動聲色地放過我們,瞞過宋聞正,再去奔海城拿錢。有我手書,你想要多少他們便給你多少。”
上官襄沒有驚訝的表情,哈哈笑道:“蕭公子果然機敏,賄賂我,也不失為一個好計策,只不過不拿你的首級,我可也拿不到錢,更不用指望去奔海城了。”
蕭亦瀾全身都緊繃起來,防範著上官襄突然出手,一旁的黎錚拿起兩柄從離開陽勳城就帶上的兵刃,把一柄遞給蕭亦瀾,木頭察覺到兩人的敵意,也低吼一聲,嚴陣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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