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井下。
變身成顧凡模樣的肖陽以一種扭曲的姿態歪斜地躺在地上,他四肢無力地攤開,嘴裡還不斷噴吐著血沫,鮮血如同細密的溪流,自他破碎的衣衫下緩緩滲出,染紅了周遭的塵土。
肖陽在不知深淺的情況下,貿然跳到了井底,強烈的衝擊導致他五臟移位、四肢皆斷,好在他現在是顧凡的複製人,即便遭受了如此重創,他這具軀殼仍舊生機勃勃,體外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癒合。
不過須臾之間,肖陽的指尖輕輕顫動,繼而緩緩支撐著地面,踉蹌著站了起來。
“艹——!”肖陽爆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緊接著,一連串夾雜著怒火的咒罵如連珠炮般傾瀉而出,“疼死老子了!”“憑什麼每次這些吃力不討好的活兒都落到我的頭上!”
肖陽心中的不滿如同被點燃的火藥,熊熊燃燒,他的抱怨在狹窄的井道中迴響,帶著一股難以遏制的憤懣。
“因為你優秀啊。”井口上方傳來了白夜的回覆。
這口枯井不過五十米深,肖陽的吼叫聲、抱怨聲全都透過井壁迴盪了上方,上面的人都聽得見他在說什麼。
肖陽臉頰微微抽搐,尷尬之色一閃而過,他囁嚅著嘴唇,支支吾吾地說道:“呃,前面真有一條密道,我先去探路了。”
肖陽所言非虛,在這無人在意的枯井下面,確實藏著一條狹窄的密道,僅容一人勉強側身擠過。他貼著牆壁快步向前,走了近百步後,周遭的壓抑感漸漸消失。他知道自己進入到了一個較為寬闊的空間,然而周遭一片昏暗,他無法看清全貌,直到他拿出打火機照了一下,微弱的火光瞬間劃破黑暗,一幅驚人的景象躍然眼前:
前方延展著一個廣闊無垠的地下空洞,足足有一個足球場那麼大。在這幽深空洞的深處,赫然矗立著一座龐然大物——由冰冷鋼鐵構築的巨大囚籠,散發著森然寒意。
肖陽嚥了口唾沫,握著打火機向囚籠走去,待他靠近後,這才看清籠中還囚禁著一名禿頂男子,此人身形消瘦,幾乎只剩下一副骨架,那雙深陷的眼眸中,閃爍著難以名狀的絕望與麻木,彷彿在這不見天日的深淵中,已度過了無數個漫長的日夜。
這一幕,既詭異又悲涼,讓肖陽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莫名的震撼與悲涼。
“我去,真有人關在這裡。V星人!快把這裡的情況彙報給盟主。”肖陽大驚失色道。
很快,白夜就收到了V星人發來的簡訊。
“胡獄長,這井下確實藏了人,但是不是我們要找的人還不好說。”白夜質疑道。
“我管你要找的是什麼人,這就是你要的神秘罪犯。至於他能不能讓你滿意,我可不負責。”胡必嗔冷笑道。
經過了短暫的休息,胡必嗔識海內的精神力已然恢復了七七八八,說話的態度強硬了不少。
“那你起碼得陪我們下去看看吧,萬一是個無能力的普通人,我可不會買你的賬。”白夜眉頭緊鎖,語氣不善地回道。
眼看兩人又要爆發衝突,亞倫忽然開口道:“盟主,要不我來看住他,你下去看看情況?”
“哼,也罷。”白夜用半帶威脅的眼神瞥了胡必嗔一眼,隨即身形一閃,瞬移到了肖陽的身側。
“盟主你來啦?怎麼說,要把他放出來不?”肖陽指著囚籠裡的禿頂男子問道。
望著籠內骨瘦如柴又感知不出精神力的“神秘罪犯”,白夜頓感一股無名怒火充斥胸膛,發出了滲人的陰笑聲,氣急敗壞地說道:“這個胡必嗔居然敢耍我們,看來他是不想活了。”
“可是盟主,沒準這人就是V星人查到的那個從丹夷轉移到華夏的神秘罪犯呢?不然為什麼要將這人關在這種地方,哪怕是十惡不赦的殺人犯也沒必要這麼折磨他吧,他的身份肯定不一般。”肖陽出言提醒道。
白夜頓覺有理,當即衝那名禿頂男子詢問道:“這位朋友,你叫什麼名字,我們是來救你的。”
然而,那名禿頂男子只是直勾勾地盯著兩人,除了呼吸變得越發粗重外,並無其它異常舉動,完全沒有要與兩人溝通的意思。
“這傢伙好像精神不太正常,是不是瘋了?不過講道理,換作我被關在這種地方,也得瘋。”肖陽碎碎念道。
“行了,先把人放出來看看。”白夜皺起了眉頭,言語間滿是不耐。
白夜手腕輕抖,絕劍如電光石火般劃出了四道寒芒,鐵欄隨即四分五裂、轟然落下,未設門鎖的囚籠被切出了一塊方正的缺口。
霎那間,白夜的心臟猛地抽搐了兩下,一陣凌厲的勁風撲面而來,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張開了“不可觸界限”。
白夜感到臉皮一陣刺痛,他摸了摸右臉頰,指尖觸到了幾點溫熱的溼潤——竟是鮮血。他愕然抬頭,想看看“神秘罪犯”的動向,身後卻傳來了肖陽淒厲的慘叫聲。
白夜趕忙轉身,眼前景象令他心頭劇震:肖陽正蜷縮在地,左手緊緊捂著殘缺的右臂,傷口處血湧如注。不遠處,那名禿頂男子低頭啃噬著肖陽失去的半截手臂,面容猙獰,滿口血汙。
不知為何,雖然手下遭到重創,但白夜心中的悶氣反倒是一掃而空。
“難怪肯把人交出來,原來所託非人。但你沒騙我,姑且饒你一命。”白夜喃喃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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