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有些醉了。”江渙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很輕,氣息落在她的發頂,柔柔癢癢。
“梅香,送夫人回去休息。”
梅香和竹影二人上前,臉蛋好像和蘇羨醉酒後的一樣酡紅。
蘇羨醉得並不厲害,方才只是臉頰發燙,頭腦一熱,又覺得手中料子舒爽就貼了上去,此時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腳趾已經蜷了起來。
她乾脆就坡下驢,裝起醉來,揚臉傻笑兩下,嘴裡不清不楚嘟囔兩句,步子跌跌撞撞地隨著梅香竹影回到自己房中。一癱在榻上,倦怠如潮將她挾裹住,她陷入其中無力反抗,藉著酒意沉沉睡去。
江渙看著夫人腳步虛浮的背影,安靜地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剛剛又見到了夫人新的一面,他暗自思忖,他好像從未真的瞭解過夫人。他想起風翎在宴席將散時悄聲向他說的事,沉默著不發一言。
風翎跟在身後,偷瞄主子一眼,卻不敢說話。
不久前他向主子稟報了夫人在無人之時進過書房以後,主子就什麼話都不說,想必是有些生氣。
他也沒想到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夫人,還是個深藏不露的,居然要偷偷摸摸進書房。主子又不是沒讓她進去過,也不知道她費這麼大勁圖什麼。
說來也巧,要不是恰巧雲隱今日查探訊息回來時正趕上了宴會,院內無人,不然也不必在樹上蹲著。
他去替主子取一本要借給某位大人的書,一進院就先被突然冒出來的雲隱嚇了一跳,緊接著又為他口中的所見吃了一驚。
他原以為是雲隱做夢胡說,說了他兩句卻被他招呼了一腳,風翎想起自己屁股上猝不及防挨的一下,捏了捏拳頭。
江渙走進屋內,風翎和雲隱默默在他身後跟著,長久的沉默,讓氣氛有些凝滯。
“查到了什麼?”江渙開口,語調如常。
“江渙在信州行事謹慎,自其妻亡故後更是深居寡言,鮮少與人接觸。”
“信州偏遠,無其他外官。縣丞空缺已久,縣尉是流外入流充任,都無入京可能。”
……
“只有一點可疑,江渙之妻本年輕力壯,卻突發急病而亡,匆匆下葬,恐有蹊蹺。”
“可有具體死亡時間?”
“是陛下登基一月後。”
江渙默然半晌,“除深居寡言,他可還表現出什麼異常?”
“沒有其他異常,眾人都認為是夫妻二人感情深厚,他因喪妻而難過。”
江渙輕點頭,“可還有什麼?”
“還有一事……”
雲隱有些有猶豫,說話吞吞吐吐。他感受到頭頂視線的威壓,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半月前我離開時,曾有一瞬,感覺院裡進了人。”
他不敢抬眼去看,只把頭埋得更低。
“什麼?”風翎在一旁驚訝出聲,“這種事你怎麼不早說?”
意識到主子並未開口,風翎自知自己失言,忙噤聲不語。
雲隱繼續道:“當時並未看清,之後我又等待了許久卻無異動,我便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今日在院內見到夫人,屬下懷疑可能是夫人……”
“怎麼可能?”風翎又沒忍住出了聲,瞪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
雲隱並未搭理他:“今日夫人進院時刻意收斂了氣息,走路時未發出半分聲響,最初入院時我甚至並未感受到。是夫人走到樹下離得很近了,屬下感受到酒氣方知曉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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