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幾步衝到跟前,這才注意到崔小七身邊還站著一位陌生的溫婉女子。
沈舒玉與大力目光在空中相交,彼此眼中都掠過一絲驚詫。
大力:裴府向來戒備森嚴,等閒陌生人根本進不來!她才離開一早上,發生了啥啊這是?
沈舒玉:這姑娘?的身板……還真是……魁梧結實!
“開飯啦!”沈知硯站在廚房門口樂呵呵地喊道。
三人齊齊回頭。
然而,這頓由沈知硯“大展拳腳”、色香味俱全的團圓飯,剛擺上飯桌,宮中一道突如其來的急旨——皇帝急召裴寂即刻入宮覲見!
崔小七聞訊匆匆趕到書房時,只看到空蕩蕩的屋子。
裴寂早已換上蟒袍,隨著宣旨太監離去。
熱氣騰騰的菜餚,勾人食慾,卻再無人動筷。
崔小七、沈知硯、沈舒玉,連同冬伯,都沉默地坐在桌旁,心生擔憂。
飯菜熱了一次,又熱了一次……
從日頭高懸,一直等到暮色四合,晚霞染紅了西邊的天空。
裴寂依舊沒有回來。
冬伯再也坐不住了!他在廳中焦躁地踱著步,眉頭擰成了疙瘩,時不時望向緊閉的大門方向,臉色越來越沉。
那份不安如同實質,瀰漫在空曠的廳堂裡。
崔小七將冬伯的焦灼盡收眼底。
不對勁!若只是尋常召見,斷不至於耽擱如此之久,更不至於讓冬伯如此焦躁不安!
她心中那根弦瞬間繃緊,猛地起身,幾步走到來回踱步的冬伯面前,目光直直看進他慌亂的眼睛裡,
“冬伯,”她一字一頓地問,“你們……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冬伯腳步頓住,對上崔小七洞悉的眼神,心頭劇震。
他張了張嘴,喉結上下滾動。
說?還是不說?這個節骨眼上,該不該違背大人的吩咐?
廳堂內,只聽得見燭火燃燒的細微噼啪聲。
“爹!不好了!”雙喜人未到,帶著哭腔的喊聲已經傳入屋內。
只見他跌跌撞撞地衝進廳堂,跑得滿頭滿臉都是豆大的汗珠子,喘著粗氣,驚慌道,
“風叔和葉叔也被緊急召進宮了!我……我去東廠打聽訊息,可……可留守的兄弟們都吞吞吐吐,神色不對!”
沈知硯聞言,身體猛地一晃,眼前陣陣發黑,全靠沈舒玉及時用力攙扶才勉強坐穩。
伴君如伴虎啊……
沈舒玉忙寬慰道,“爹,別急……或許……或許只是有要事商議,耽擱久了……”
“雙喜、你來說……”崔小七看著驚慌的雙喜發問。
被點名的雙喜撓了撓頭,一臉茫然:“夫人……您、您讓我說什麼啊?”
他求助似的看向他爹,“爹,夫人問什麼您就說什麼唄!都這時候了還瞞什麼呀!”
冬伯恨鐵不成鋼,踩了他一腳,多嘴多舌!
痛得雙喜齜牙咧嘴。
冬伯默了默,猶豫一番後,對著崔小七深深一揖:
“夫人,不是有意瞞著您,是大人刻意交代不想讓您擔心,年前那道聖旨實則是禁足大人在府內,暫停官職——”
崔小七咬唇,原來如此!
原來他是因為被禁足才不能一起回清水村過年,這個傻子!
不該瞞著的……
“冬伯可知皇上為何這般?禁足停職,總得有個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