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烏雲蔽月。
燈光熄滅後,大院內,伸手不見五指。
但對於視力超群的宋應閣而言,黑夜反而是最好的偽裝。
趁著停電帶來的短暫慌亂,宋應閣在林琳所繪簡易地圖的指引下,來到了大院裡的神秘區域。
神秘區域果然如林琳所言一般,被足有四米的高牆圍了起來。
從外部根本無法窺探其內部。
宋應閣在牆根傾聽片刻,確認了牆的另一側沒有人後,故技重施,攀上了牆頭。
牆內不過是五間房屋,並無出奇之處。
此時房屋中已點起了燭火。
綽綽人影投影在窗戶上。
“房屋之中似乎有男人?”
宋應閣無法確定,剛翻下來牆頭,準備靠近房屋檢視之時。
忽然聽到了一陣轟鳴聲。
接著,院內的燈光乍然亮起。
“這俱樂部竟然還配備了發電機。”
有了光亮,宋應閣便無法肆無忌憚的行動了。
好在這裡只有寥寥兩人負責警戒。
憑著矯健靈活的身手,宋應閣向一處房屋摸去。
還未靠近房屋之時,他便聽見了壓抑的喘息聲。
等到了房外,透過窗子縫隙,往裡一窺。
只見床上白花花的一片。
“好一樹海棠壓梨花。”
女老男少,可不就是“海棠”壓“梨花”。
“怪不得出去後都守口如瓶,合著擱裡面淨整這些了。”
宋應閣盯著看了片刻,便覺得無趣。
但由於體位的原因,一時之間無法看清這朵“老海棠”的長相。
只得耐著性子,看了下去。
不多時,老海棠轉過了身,宋應閣看清她的長相後,差點驚掉下巴。
床上的女人,竟然是周添武的妻子周夫人。
昨日宋應閣送方晴到周添武別墅時,曾與周夫人會過面。
當時還道周添武有個溫柔賢惠的妻子。
卻不曾想,竟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女人。
宋應閣掏出袖珍相機,透過窗子的縫隙,對著兩人“咔咔”拍了兩張相片。
剩下的四間房屋,雖有燈光,卻並未沒有人。
宋應閣想到可能存在的地道,便在房屋內搜尋了一番。
果然在其中一間屋子的床下,發現了地道的入口。
宋應閣開啟入口處的木板,鑽了進去。
地道很是狹窄,寬高不過一米,宋應閣只得爬行前進。
宋應閣邊走邊默算著距離,走了大概兩百多米後,到了地道盡頭。
傾聽片刻,確定出口無人後,宋應閣推開木板,走了出去。
出口設在樹林之中,周遭有灌木掩護。
即便靠近,亦難發現。
出口往西是雞鳴寺,往南便是考試院。
“難道還有第二條地道?”
宋應閣不信丁萱進出大院都經過這條地道。
爬上一百多米,簡直太遭罪了。
“又或是丁萱真的不離開大院?”
宋應閣找到葉佑交代一聲後,又順著地道返回了大院之中。
他今日必須弄清楚丁萱下班後的去向。
經過一番觀察,宋應閣確定了院子內十處明哨,三處暗哨的位置。
想要在這些人的眼皮下,在俱樂部內活動,即便是宋應閣亦感覺到束手束腳。
他只能貓在昏暗之處,藉著夜色來掩護自己。
就這樣,一直等到十點鐘俱樂部關門。
服務人員都進了一間似乎是員工宿舍的房屋。
丁萱則領著一位二十多歲的女子,走進了一間稍遠些的房子,隱約有聲音傳出。
但距離太遠,即便以宋應閣的聽力亦無法聽清。
他只得冒險靠近,好在並未被發現。
“易靈,昨日的新會員林小姐,可查清楚其來歷?”
“與錢月有來往,極有可能生在商賈之家。
具體情況,還在打探。”易靈回話道。
“抓緊時間,每一名會員的來歷必須甄別清楚,以防萬一。”
“是。”
“周夫人那邊情況怎麼樣?”
“久旱逢甘霖,自然沉迷其中,難以自拔。”易靈輕笑道。
“可惜啊,方晴竟然暴露了。
不然周添武必然難逃我們的控制。”
丁萱嘆氣道。
“如今周夫人也是囊中之物。
無論是拿通姦一事逼其就範,讓她配合我們控制周添武。
還是將其此事告知周添武,讓其休妻。
這兩種結果,皆會導致周添武最親近之人都是我們的人。
只要其染上毒癮。
便不可能逃過我們的控制。
如今方晴暴露,準備了那麼久的計劃已徹底失敗。”
聽了易靈一席話,宋應閣恍然大悟。
他原本還疑惑周添武一案,日本留下的後手是什麼。
如今徹底明白了。
“格格如今的處境很是艱難。
和陸軍特務機關的合作,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丁萱解釋了一句,又道:“不過相信經過此事,格格必會幡然醒悟。”
“你不覺得格格已經變了嗎?”易靈言語中透露著不信任。
“這些話在我這裡說說,也就罷了。
要是被別人聽去,可沒你好果子吃。”
丁萱呵斥了一句。
“除了你,我也不會同別人說這些話。”易靈聲音中透露著幾分羞澀。
一邊偷聽的宋應閣滿頭問號。
不是,川島芳子手下的女人都喜歡這個調調嗎?
“行了,時候不早了,咱們早些休息吧。”丁萱開口道。
房內的燈熄滅後,沒多久就傳出了一些少兒不宜的聲音。
“怪不得觀察不到丁萱的蹤跡。
有佳人相伴,誰又願意出去獨守空房呢?”
宋應閣記下丁萱的房間位置後,便悄咪咪的摸到地道所在的房間。
短短的一段路,硬是耗費了半個小時。
順著地道出來,宋應閣與葉佑、林琳打了聲招呼後,回到了天印巷。
一番偽裝過後,來到了白鹿書店。
“這批槍械不錯,雖然舊了些,但只要保養得當,還能用許久。”老趙誇讚道。
“當然不錯了,組織沒花費一分錢,白得了幾十杆槍。”宋應閣開玩笑道。
“廬山同志,我謹代表金陵地下組織,對你表達最崇高的敬意。”老趙也開起了玩笑。
只有在老趙這裡,宋應閣才能放下大部分戒備。
雖只是幾句玩笑話,卻能讓他感到莫大的滿足。
“老趙,認識你那麼久,好像從未聽你提起過家人。”宋應閣好奇道。
“你不就是我家人嗎?”老趙笑著道。
“說正經的。”
“他們都好著呢。
我婆姨在家伺候爹媽。
孩子在唸書。
以後啊,等孩子長大了,也讓他來鬧革命。”
老趙拍了拍宋應閣肩膀,“戴笠不是要給你說媒嗎?情況怎麼樣了?”
“還真給我介紹了一人,李宗壬之女李雲想。”
“李宗壬的女兒?”老趙一驚。
“如假包換。”
老趙想了一會,道:
“你個人情感問題,組織不會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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