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駒聽聞此言,又覺好笑,又覺無奈,問道:“寶玉再怎麼說,也是你的兄弟,你為何對他如此不滿?”
賈環一聽,嘴巴撇得都快到耳根子了,臉上滿是不甘與憤懣:“兄弟?府裡的人都把他當寶貝,恨不得捧他上天。
別的不說,寶玉身前伺候的大大小小丫鬟就有二十來號人,我這邊就兩個小丫鬟,還是蹭姨娘的!
平日裡,不管是吃穿用度,還是長輩的寵愛,他哪樣不是拔尖的?我這邊卻什麼都沒有。”
賈環越說越激動,雙手揮舞,神色愈發憤懣:“這也就罷了!長輩不疼,小爺不稀罕!
可三姐姐,竟也如此偏心!但凡府中有事,她總是先顧著太太和寶玉,相較之下,寶玉反倒像是她的嫡親手足,我卻好似個外人!”
趙駒聽聞,一時無言,心中暗自喟嘆,探春之舉,他並非不能理解,只是難以認同。
他抬手輕拍賈環的腦袋,和聲說道:“欲整治寶玉,方法眾多,並非只有習武一途。”
賈環聞言,眼眸一亮,興奮難抑,急切問道:“有什麼辦法?大哥快快道來!”
趙駒心中念頭一轉,緩緩說道:“我若告知於你,你得應我一事。”
賈環胸脯拍得砰砰作響,信誓旦旦道:“大哥但說無妨!只要是我力所能及之事,絕無二話!”
趙駒目光緊緊鎖住賈環,開口問道:“你舅舅在府中做事?”
賈環愣了一下,猶豫片刻,還是回答道:“是,現在每天送我去學堂。”
趙駒微微眯眼,道:“想辦法放了趙國基的奴籍,我就教你怎麼收拾寶玉。”
賈環一聽,臉上瞬間露出為難之色,支吾道:“大哥,這事兒難辦啊。
府中下人的賣身契都是璉二嫂子管著,她那人精明得很,平日裡又和寶玉親近,怎麼可能輕易把舅舅的賣身契拿出來?”
賈環越說越沮喪,聲音也低了下去,趙駒卻不為所動:“這我不管,我只看結果。
等你做到了,我自然會教你怎麼收拾寶玉。
這世上沒有不勞而獲的事,你想出口惡氣,就得付出些努力。”
再難的事,只要能出口惡氣,也值得拼一拼,想到這裡,賈環咬牙道:“行,大哥,我答應你!就等著我的好訊息吧!”
與賈環作別後,趙駒便朝著趙府疾步而去。
秦可卿既已與賈蓉和離,他自是盼著能早日將她接入府中,故而腳步匆匆,一心想著早些回去籌備諸事。
至於吩咐賈環設法放趙國基的良籍,其中緣由,一來趙國基乃是賈環的親舅舅,這貨出些力氣本就是理所應當之事;
二來,他如今已與賈府交惡,若是自己貿然出面,諸多事宜恐多有不便,倒不如借賈環之手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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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曉時分,賈珍院子,熹微的晨光如絲縷般,艱難地穿透那泛黃的窗戶紙,輕柔地灑落在這略顯陰森的屋內。
賈珍於一陣鑽心蝕骨的劇痛中驟然驚醒,下意識地想要起身,卻發覺身體仿若被無形的枷鎖禁錮,每一寸肌肉都在抗拒著他的動作,被難以忍受的疼痛死死牽制,動彈不得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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