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都是我的!

第369章 抄家

他臉上的怨毒瞬間凝固,隨即褪成一片死灰,嘴唇哆嗦著:“勇……勇毅侯?”

情報上不是說趙駒的船隊還得有幾天功夫才能到嗎?

怎麼這會就帶著大軍找上門來了?

許是趙駒的名號太過響亮,他踉蹌著後退半步,撞在身後的月洞門門柱上,才勉強穩住身形。

往日裡那些靠著銀錢打通的關節、堆積起來的威勢,此刻在“一等侯”與“奉旨”二字面前,竟如紙糊的一般可笑。

趙駒抬手止住王虎的話頭,劍鋒微微上揚,寒光映在李存己慘白的臉上:“本侯的名號,你聽過便好。

你是自己束手就擒,還是要嚐嚐天子劍的滋味?”

李存己望著地上半燃的賬本殘頁,又看了看那些被官兵拖拽捆綁的家人,眼中最後一絲掙扎終於熄滅。

他雙腿一軟,順著門柱滑坐在地,喉頭滾動半晌,只擠出一句帶著哭腔的哀鳴:“完了……全完了……”

既然趙駒已經到了,那想必定是見過林如海了。

趙駒這般直接上門抄家的理由也很簡單。

自家老丈人被欺負成這樣,換作誰能不惱火?

王虎見狀,朝左右使了個眼色。

兩名親兵立刻上前,如拖死狗一般將已經嚇暈過去的李存己架了起來,反手用粗麻繩捆縛結實。

“侯爺,”

不多時,王虎轉向趙駒,沉聲請示,“府中上下已拿住五十七口,書房灰燼裡搜出未燒盡的賬冊殘頁,庫房內起出的金銀細軟正在清點,是否要即刻押往府衙大牢?”

趙駒瞥了眼被捆得像粽子般的李存己,又望向那仍在冒煙的書房,冷聲道:“押走。另外,仔細排查每一處角落,莫要走漏了任何一人。”

“是!”

王虎領命而去,庭院裡頓時響起鎖鏈拖地的嘩啦聲,夾雜著李家婦孺的啜泣與兵卒的呵斥。

趙駒望著被押解著經過眼前的李家眾人,忽然眯起了眼,沉聲道:“等等!”

王虎一行人聞聲立即停下腳步,臉上都帶著幾分不明所以,紛紛轉頭看向趙駒。

那些被繩索捆著的李家婦孺更是渾身一顫,原本就瑟縮的身子縮得更緊了,有幾個膽小的甚至忍不住啜泣起來。

趙駒卻沒理會王虎幾個,目光在那群婦孺臉上一一掃過。

他身後的趙小六跟著端詳片刻,忽然上前一步,抬手就給了王虎一個清脆的腦瓜崩,怒斥道:“你是豬腦子?這般李代桃僵的手法都沒看出來?”

“哎喲!”

王虎被敲得齜牙咧嘴,下意識伸出手想回敬回去,卻在趙小六的怒視下硬生生忍住。

經這一提醒,他猛地回過神來,趕緊將目光重新投向那群李家婦孺,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其餘下人倒是沒什麼好說的,但幾個穿著綾羅綢緞的李家核心人員卻是有些問題。

幾個婦人雖穿著綾羅綢緞,頭上插著金釵珠翠,可細看之下,她們的手都帶著薄繭,指關節有些粗大,顯然是做慣了粗活的;

有幾個年紀稍輕的女子,眉眼神態間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怯懦與拘謹,哪裡有半分鹽商世家女眷該有的從容氣度?

更別說那幾個被當作“姑娘少爺”的孩童,雖刻意梳了時興的髮髻,可脖頸下的膚色卻是微黃,與身上的華貴衣裳格格不入。

“他孃的!”

王虎低罵一聲,臉色瞬間漲紅,又驚又怒,“這些都是替身!真正的李家人呢?!”

這話一出,那群婦孺頓時慌了神,有兩個心理素質差的當場就癱軟在地,眼神躲閃,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趙駒冷哼一聲,抬腳走到一個身形最顯富態的“主母”面前,長劍一挑,挑落了她頭上那支沉甸甸的赤金鑲寶簪子。

髮簪落地的脆響中,那婦人的髮髻頓時散了,露出裡面摻著的幾縷粗糙枯發,原本顯得雍容的臉龐也因驚慌而扭曲,露出幾分市井婦人的俗氣。

“說,”

趙駒的聲音冷得像冰,“你們是誰?真正的李家人在哪?”

那婦人被嚇得魂飛魄散,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膝蓋撞在青石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她連連磕頭,額頭很快就磕出了紅印,聲音抖得像風中的殘燭:“官爺饒命!官爺饒命啊!小的們……小的們都是李家的下人!”

“下人?”

趙小六上前一步,一腳踹在旁邊一個“小姐”模樣的少女腳邊。

那少女嚇得尖叫一聲,慌忙跪倒,露出的手腕上滿是凍瘡與劃痕,“穿得比主子還華貴,你們李家的下人都這般金貴?”

“是……是之前老爺規定的!”

另一個“婦人”見狀,也哭喊著開口,“說是遇到事情,讓我們換上主子的衣裳,在院子裡待著,等風頭過了就給我們每人一百兩銀子!

小的們不知道是要做什麼啊!只知道有銀子拿……”

“一百兩銀子?”

趙駒冷笑一聲,目光掃過這群哆哆嗦嗦的下人,“李存己倒是捨得,為了保他的家人,連你們這些奴才都敢拿來當擋箭牌。”

他轉頭看向被捆在一旁的李文煥,天子劍的劍尖挑起老管家的下巴,迫使他抬頭:“說,你家主子的家眷藏到哪裡去了?是從密道跑了,還是藏在府裡哪個角落?”

李文煥嘴唇哆嗦著,眼神躲閃,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方才被撞開大門時他還存著僥倖,想著自家主母與少爺們早已轉移,只要熬過這陣,李家總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可卻是萬萬沒想到,竟被趙駒一眼看穿了這替身計。

“不說?”

趙駒手腕微微用力,劍鋒在老管家頸側劃出一道淺淺的血痕,“看來你是想先替你家主子下去探探路?”

“我說!我說!”

李文煥終於撐不住了,老淚縱橫地哭喊起來,“在……在後花園的假山裡!那裡有條密道!”

話音未落,王虎已猛地轉身,朝著身後的親兵喝道:“跟我來!”

一群人衝向後花園,沉重的腳步聲驚得枝頭殘葉簌簌落下。

趙駒望著他們的背影,又看了眼地上那群面如死灰的下人,冷聲道:“把這些人也一併押走,交由府衙嚴加審訊。”

親兵們應聲上前,將跪地的下人們一個個拖拽起來。

那些華貴的衣裳此刻成了最大的諷刺,被扯得歪歪扭扭,露出裡面的粗布內衣。

趙駒提著劍,緩步走向後花園。

方才還喧鬧的庭院此刻只剩下風聲,吹動著簷下那盞歪斜的“李”字燈籠,燈籠上的墨字被風吹得微微變形。

後花園的假山巍峨聳立,石縫間還殘留著幾株倔強的野草。

引人注意的是,假山上有個黑黢黢的暗門,顯然就是李文煥說的那條密道。

這會王虎已經帶著人朝裡邊追去了。

趙駒走上前,目光掃過那個密道入口,又轉頭看向不遠處的涼亭。

那涼亭雕樑畫棟,簷角掛著小巧的銅鈴,此刻卻在風中沉默著,與周遭的狼藉格格不入。

他收回目光,落在被親兵押著的李文煥身上,冷聲問道:“這條密道,是通往何處?”

李文煥眼神閃爍,支支吾吾道:“小的……小的只知曉有這麼條密道在,至於通往何處卻是不知道。

想來……想來應當是通往碼頭那邊。”

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慌忙補充,“老爺在碼頭那邊備有一條大船,平常時也不動用,只是叫我們時常去換些糧食什麼的。

想……想來這密道應當是通往碼頭那邊,供出事時逃跑用的……”

“是嘛。”

趙駒眯了眯眼睛,語氣聽不出喜怒,而後慢慢踱步走向涼亭。

李文煥心裡咯噔一下,額頭瞬間冒出冷汗,強笑道:“侯……侯爺,這涼亭就是個歇腳的地方,沒……沒什麼特別的……”

他話還沒說完,趙駒忽然抬起右腳,朝著涼亭中央的青石板猛地一跺!

“轟——”沉悶的巨響中,地面竟應聲破裂,蛛網般的裂痕迅速蔓延開來。

震動聲引得周遭親兵紛紛驚呼,更從地下傳來一片此起彼伏的驚叫。

隨著石板碎裂,一個幽深的地窖赫然顯露,裡面擠著十數個或大或小的身影,個個穿著綾羅綢緞,髮髻上插滿珠翠。

為首的幾個婦人此刻臉色慘白如紙,緊緊抱著被嚇得哇哇大哭的孩童,渾身抖得像篩糠;

旁邊幾個少女打扮的女子蜷縮在一起,用袖子捂著臉,哭聲從指縫間溢位;

還有幾個半大的少年,眼中滿是驚恐,卻強撐著不敢作聲。

李文煥見狀,雙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嘴唇哆嗦著,再也說不出半個字來。

趙駒居高臨下地望著地窖裡的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李存己倒是謹慎,明著留條密道引我們去碼頭,暗地裡卻把家眷藏在這涼亭底下。”

他轉頭看向趙小六:“把人都給我帶上來。”

“是!”

趙小六這才反應過來,心中暗自同情了片刻正在密道里奪命狂追的王虎,而後趕緊指揮親兵放下繩索,將地窖裡的人一個個拉上來。

那些真正的李家婦孺剛一落地,便被親兵們用繩索捆住。

與方才那些替身不同,她們的手白皙細膩,雖沾染了些灰塵,卻不見半分勞作的痕跡。

想來這才是李家真正的婦孺。

趙駒走到那個為首的婦人面前,天子劍的劍尖輕輕挑起她的下巴:“想必你就是李夫人?”

那婦人渾身一顫,淚水奪眶而出:“官……官爺饒命……我們婦道人家不懂事,都是……都是李存己做的孽啊……”

“懂不懂事,可不是你說了算的。”

趙駒收回劍,聲音冰冷,“殘害朝廷命官、私囤私鹽,李家的富貴沾了多少血腥,你們這些當家眷的,怕是比誰都清楚。”

他轉身望向假山後的密道,又看了看被押上來的李家婦孺,朗聲道:“小六,派人守住碼頭,仔細搜查那艘大船,莫要讓任何與李家有關的人跑了。

其餘人,押著這些人回前院,與李存己一併收監!”

“是!”

趙小六沉聲應道,看向趙駒的眼神裡滿是敬畏與仰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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