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都是我的!

第374章 回家

林如海見趙駒吃得暢快,眼底笑意更濃,抬手喚來僕婦:“泡壺茶來。”

熱茶斟滿時,他將茶杯推到趙駒跟前,溫聲說道:“這樣正好,你既偏愛南方口味,往後常來府中便是,讓廚子多做些你愛吃的。

玉兒自小在揚州長大,也慣了這些吃食,你們倆口味相合,倒省了不少心。”

這話又將話題繞回兩人身上,林黛玉剛褪去的紅暈霎時又漫上耳根。

她垂首小口啜著熱茶,餘光卻不由自主掃向趙駒,恰見他正望著自己,眼底盛著淺淺笑意,忙又低下頭,攥緊帕子裝作未曾看見。

午後的陽光碟機散了晨霧的溼冷,卻沒帶來幾分暖意。

林黛玉剛將從順天府帶回的行囊收拾妥當,管家林福便匆匆來報,說林如海與趙駒正在正廳候她。

她快步趕去時,正廳的氣氛已與方才飯席時截然不同。

林如海依舊是那襲藏青色官袍,玉帶束腰,往日溫和的眼底卻凝著一層冷意;

趙駒則換了身絳紅色蟒袍,腰間懸著天子劍,正低頭與林如海低聲說著什麼,神色肅然。

“玉兒,過來。”

林如海見她進門,目光從趙駒身上收回,對著她招了招手。

林黛玉心頭一緊,快步走到父親身旁,尚未開口詢問,便聽林如海沉聲道:“先前汪家屢次對我們父女下手,你乘船回揚州時遇襲,背後也有他們的影子。

今日,該是咱們討債的時候了。”

“汪家?”

林黛玉聞言心頭劇震,握著帕子的手指猛地收緊。

汪家是揚州鹽商之首,她幼時便常聽府中人提及,說汪府庭院連綿數里,珍寶不計其數。

她抬眼望向林如海,見父親面色冷硬,絕非玩笑,心中愈發詫異:“父親的意思是……今日便要對汪家動手?”

話一出口,她忽然反應過來——父親特意將自己喚到正廳,莫非是想讓她一同前往?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林黛玉便有些慌神。

她自小養在深閨,從未見過這等陣仗。

可看著林如海眼中的決絕,以及鬢角新增的白髮,到了嘴邊的猶豫又被她嚥了回去,只輕聲問道:“父親想讓女兒如何做?”

一旁的趙駒聞言,嘴角輕輕勾起一抹淺笑,語氣帶著幾分安撫:“有我和岳父在,哪裡用得著林妹妹做什麼?等會兒你只需坐在馬車內,看著那汪家被覆滅便好。”

林如海也跟著點頭,方才冷硬的神色柔和了些許,抬手拍了拍女兒的手背:“駒哥兒說得是。

今日之事本就該由我們男人擔著,你若是不想去,也不必勉強,留在家裡歇息便是。”

他先前雖盼著女兒能親眼見仇家覆滅,但這會卻又開始捨不得讓她直面這些刀光劍影。

林黛玉垂眸沉默片刻,指尖緩緩鬆開帕子。

再抬眼時,眼底的慌意已淡去,只剩幾分堅定。

她對著林如海輕輕搖頭,聲音雖輕,卻字字清晰:“父親,女兒想去。”

見林如海面露詫異,她又補充道:“汪家先意圖加害我們父女,女兒若躲在府中,反倒心不安。

況且,女兒也想親眼看看,這般作惡多端的家族,究竟是如何自食惡果的。”

說著,她目光不自覺掃過趙駒,見他眼中帶著幾分讚許,臉頰微微發燙,卻仍迎著林如海的目光繼續道:“有父親和表哥在,女兒沒什麼可擔心的。”

林如海先是一怔,隨即眼底的詫異盡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難以掩飾的欣慰。

他抬手撫上林黛玉的發頂,指腹輕輕蹭過她鬢邊的碎髮,語氣滿是感慨:“好,沒枉費你母親生前那般疼你。”

先前他雖盼著女兒能親眼見仇家覆滅,卻也怕她怯懦退縮,此刻見她這般堅定,心中反倒更為熨帖。

“既如此,便一同去。”

林如海收回手,又拍了拍她的肩膀,冷硬的眉眼徹底舒展,“但你要記著,無論外頭髮生什麼,都得待在馬車內,切不可擅自出來,明白嗎?”

“女兒曉得。”林黛玉溫順點頭。

正廳外,陽光斜斜灑在青石板上,數十名鹽兵早已列隊等候,長矛斜指地面,鎧甲在日光下泛著冷硬的光澤,陣仗肅整。

見三人出來,鹽兵們齊聲行禮,聲震庭院。

“出發!”

林如海抬手示意眾人起身,沉聲道。

隨著一聲令下,一輛黑漆馬車緩緩啟動,車輪碾過青石板路,發出“軲轆軲轆”的聲響。

趙駒與林如海騎馬並行在前,林黛玉帶著紫鵑坐在馬車裡緊隨其後,鹽兵們列著整齊的隊伍護在兩側,氣勢凜然。

馬車行至半途,林黛玉便聽見窗外傳來愈發密集的腳步聲,間或夾雜著士兵的喝令與兵器碰撞的輕響。

她悄悄掀開車簾一角,只見街道兩側的百姓早已散盡,唯有身著不同甲冑計程車兵沿街而立。

鹽兵的青色制服與衛所兵的玄色鎧甲交錯排布,將通往汪府的路圍得水洩不通。

待馬車停下,林黛玉再次掀開車簾,眼前的陣仗讓她心頭一震。

汪府那座平日裡朱門緊閉、盡顯富貴的宅邸,此刻已被層層士兵包圍,鹽兵手持長矛,將正門堵得嚴絲合縫;

衛所兵提著長刀繞至側門與後院,連牆頭都站著弓上弦、箭搭扣的哨兵,日光下,兵器寒光閃爍,連一絲空隙都未曾留下。

汪宅門前,幾名僕役哆哆嗦嗦地與士兵交涉,卻被衛所兵厲聲喝退,只能縮在門後,透過門縫惶恐地向外張望。

而那對彰顯氣派的石獅子旁,林如海與趙駒正並肩而立。

“岳父大人,外圍已全部封鎖,汪家上下無人能出。”

趙駒轉頭對林如海低聲道,“方才派人叫門,裡頭只敢應聲,卻遲遲不開,想來是已經慌了。”

林如海頷首,目光落在緊閉的朱漆大門上,語氣冰冷:“既不主動開門,便不必再等。”

說罷,他抬手指向汪府正門,對身旁的鹽兵統領沉聲道:“破門!”

一旁的林壽應聲上前,揮手示意幾名壯漢士兵扛起撞木。

可未等他們發力,汪府朱門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帶著幾分氣急敗壞:“林如海!你當真不肯給我汪家留一條生路?”

是汪德海的聲音。

林如海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銳利地盯著大門:“生路?汪大人倒是會說!

你先前派人將本官逼到絕境,又遣人在江上截殺本官女兒時,可曾想過給我們留一條生路?”

他的聲音透過門縫傳進府內,帶著沉沉怒意,讓門後的汪德海一時語塞。

周圍計程車兵皆屏息凝神,連風吹過鎧甲的聲響都顯得格外清晰。

沉默在門內門外蔓延了片刻,汪德海的聲音再次響起,多了幾分色厲內荏:“我汪家是朝廷在冊的鹽商,世代經營揚州鹽運,供養著城中多少百姓!

你今日對我汪家動手,可曾考慮過揚州民生?

少了我汪家排程鹽引,城中百姓無鹽可食,這個後果,你林如海擔得起嗎?”

他顯然想拿“百姓”當擋箭牌,用鹽運要挾林如海退讓。

但很顯然,林如海並不吃這一套,只聽他冷笑一聲,出聲嘲諷道:“汪德海,你也配提‘百姓’二字?

前些年你壟斷鹽價、中飽私囊,將劣質鹽高價賣給百姓,逼得多少人家買不起鹽、吃不上乾淨鹽?

你口中的‘供養’,不過是榨取民脂民膏的藉口!”

他向前一步,聲音愈發鏗鏘:“至於鹽運排程,朝廷自有規制,少了你汪家,揚州鹽政只會更清明!

今日我便是要替朝廷除你這顆毒瘤,替百姓討回公道,何來擔不起一說?”

這番話擲地有聲,不僅讓門後的汪德海徹底沒了聲息,連周圍的衛所兵與鹽兵都面露肅然。

又過了片刻,門內依舊毫無動靜。

林如海眼神一冷,對林壽沉聲道:“不必再等,破門!”

“是!”

林壽高聲應下,對著壯漢士兵們揮手。

幾人再次扛起撞木,伴著整齊的號子聲,狠狠朝著朱漆大門撞去。

“咚!”

“咚!”

沉悶的撞擊聲接連響起,門楣上的“汪宅”匾額劇烈晃動,門縫裡卻再也沒了動靜。

連續撞了三下,門板震得嗡嗡作響,裂開幾道細縫,卻始終沒有倒塌。

這汪府正門用的是百年硬木,還裹了層厚厚的銅皮,比尋常宅邸的大門結實數倍,僅憑撞木竟難以撞破。

林壽見狀,眉頭擰成一團,揮手讓士兵停下:“大人,這門太結實,一時半會怕是破不開!”

林如海面色沉了沉,目光重新落回那扇紋絲不動的大門上。

汪德海遲遲不肯開門,又仗著大門堅固拖延時間……他心中忽然生出一絲疑慮:難不成,汪家還有別的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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