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峰,快點出來,別躲在那個樹洞裡,膽小的連泡都不敢冒一個!”
“夏青峰,你個膽小鬼,躲在那個狐狸洞裡,不敢出來了,我發現你了,藏不了啦!”楊么手搭弓箭,一邊裝模作樣的高聲吆喝,一邊警惕的四下搜尋,從一棵樹幹後面移到另一棵樹幹後面,還未等他移動到位置,一支羽箭,攜帶著凌厲的破空之聲,朝他射來,他驚得急忙飛身一躍,那支箭剛好射中他剛才依靠的樹幹上,留下一塊白色的石灰印跡,掉落在地。
“小子,看你往哪裡躲!”楊么拉弓射出一箭,隨著弓箭的方向,一個灰色的人影敏捷的在草叢中一閃而過,消失在林中。
楊么飛身上了一顆大樹,驚得林中一隻野兔跳躍而逃,他射出一箭,正中野兔,高聲吼道:“小子,出來吧,我給你打了一隻兔子,咱們烤兔子嘍!”
他縱身想從樹上躍下,卻沒想到,一隻繩套已經套住了他的右腳,立刻讓他頭下腳上倒掛在樹上,十分狼狽。
“小子,這樣暗算,可不是光明磊落之舉,我看你就是一個忘恩負義的小人,狗屎!”楊么雖然倒掛著,嘴裡依然不依不饒的罵道。
“兵不厭詐,楊大哥,多有得罪了!”夏青峰飛身躍出,手起刀落,將繩索斬斷,一把扶了楊么,笑道:“楊大哥,似你這般帶兵,且不是總被敵人算計!”
夏青峰劍眉俊目,目光如電,身材偉岸,猶如一杆翠竹,迎風而立。
楊么哈哈笑道:“能算計我的,也只有你夏青峰了,我和你不一樣,我只想仗劍江湖,快意恩仇,而你卻不甘平庸,一心要做冠軍侯,蕩平契丹,平定天下!”
夏青峰撿起兔子,用隨身小刀利落的處理好,架起篝火,將兔子置於火上。
“小子,你個大頭兵,成天拉著我來這裡練刀練劍,操練兵法,又有何用!”楊么靠著樹幹,朝著夏青峰不滿的說道:“再怎麼練,你不給吳有德送禮,恐怕難得有升官發財的機會,若不是你幾次三番救了他的小命,幫他完成抗擊契丹的任務,你這個副都尉,恐怕他都不願意給你。”
“有道是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你我如果和他們一樣,整日沉迷酒色,一旦契丹打過來,這邊疆拿什麼來守衛,我只是盡我一份本職而已!”夏青峰翻轉著兔子,篝火映照著他俊朗的面龐,使他的目光更加堅毅,說道:“我來當兵打仗,升官發財不是我唯一目標,只想守著一方疆土,護著這些無辜的百姓,使他們免遭刀兵之災,男兒立志,當像冠軍侯,但即使做不了冠軍侯,也要做個大丈夫!”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你一個小小的副都尉,管著四五十人,在這裡憂國憂民,又有何用,咱們上面有校尉和將軍,再上面有刺史知州大人,他們都沒有考慮,你急又有何用?”
夏青峰長嘆一聲,道:“若我大宋君臣都能奮起而為,秣馬厲兵,何愁邊疆不定,收復幽雲故地,指日可待,似吳有德之輩,酒囊飯袋,危難之時,根本是百無一用,我若和他們一般,豈不是成了行屍走肉,大宋朝,軍備鬆弛,邊疆不穩,都是這些亂臣賊子,貽害無窮!”
“只怕你啊,流血再多,都成了吳有德的算計,莫不如跟著我,找一處山頭,咱自立門戶,做個山大王,誰也管不了咱,過一世逍遙自在的日子。”
夏青峰笑笑,說道:“楊大哥,你這話,也就和我叨叨,若是被別人聽著了,那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要是株連九族就好了,我楊某人光棍一個,怕個鳥球,我只是和你投緣,見你為人實在,若我不在你左右,恐怕你早就被吳有德那個鳥人謀害了,我是實在放心不下,這才天天守著你!”
楊么這話不假,他待夏青峰,像父親一般慈愛,又像兄弟一般親切,總是在關鍵時刻,伸出援手,心中感激,說道:“楊大哥,你待我之情,銘記在心,不敢相忘!”
楊么沒有接茬,吹起一個響亮的口哨,不一會,兩匹烈馬循著哨聲,穿過樹林,來到他們面前,夏青峰從馬上拿下酒葫蘆,一拍馬屁股,兩匹馬便自在的在林中吃起青草。
“小子,你胸有遠大志向,楊某佩服,只是眼下這個世道,如你這般心懷天下的人,不多,我沒看走眼,也不枉教了你幾年的武功,只是你武功上沒見什麼長進,城府倒是越來越深!”楊么喝了一口酒。
夏青峰淡淡一笑:“這些年多謝了楊大哥教我功夫,只是,我不是練武的料,總是讓你失望!”
“你啊,就是書呆子一個,難道真的看不清這個世道嗎,你看吳有德那個傢伙,靠著張邦昌撐腰,什麼也沒幹,沒幾年,就做上了振威校尉,整日裡耀武揚威的,一遇到契丹兵,立刻慫的像個癩皮狗,要不是你每每幫他運籌帷幄,排程兵馬,估計這廝早就被遼軍砍了腦袋,最可恨的是,每次論功欣賞,他都把功勞記在自己頭上,獨攬大功,氣得我恨不得把他的狗頭擰下來,當作尿壺使!”
夏青峰見林地上躺著一隻早已僵死鳥兒,心中不忍,小心翼翼的撿起,用小刀在地裡挖出一個小坑,將小鳥放入,然後又仔細的用土覆蓋好,長長的嘆出一口氣。
楊么搖搖頭,心中暗道這小子這般性格,將來一定會害了他自己,嘴上沒有講出來,揪了一塊兔肉,扔給夏青峰說道:“吳有德這傢伙成天陰險狡詐,極有手段,日後你要提防著點,你看他和刺史扁大人雖然不和,卻極盡阿諛諂媚之事,想著法子搪塞扁大人,暗地裡到處搜刮民脂民膏,孝敬張邦昌,陽奉陰違,官場上倒也如魚得水!”
提起他們的上司振威校尉吳有德,楊么越想越氣,喝了一口酒,又道“扁至誠這個鳥人,仗著乾爹是高俅,整日裡胡作非為,把咱們雲中路的軍政大事當成兒戲,賣官鬻爵,貪贓枉法,百姓們都對他恨之入骨,聽說他那個兒子扁盡忠,更是為害一方,瞞著老爹,私下裡窩藏了一個契丹女人作小妾,經常和契丹人勾連在一起,禍國殃民,那一日,若被我查證實了,一定宰了這對狗父子!”
“楊大哥,您酒醉亂語了!”
楊么哈哈一笑:“老子與你不一樣,你要建功立業,光宗耀祖,我楊么,可沒有你這麼多的抱負,什麼朝廷,什麼建功立業,都是狗屁,老子天生任性,遊蕩江湖慣了,天下人,誰也休想管著老子,老子一杆長槍,縱橫江湖,無所畏懼!”
楊么說到這裡,心裡隱隱的有一絲酸楚,好像冥冥中有什麼在他心頭上彈撥了一下,然後一閃而過,他知道,那個撩撥心頭的東西,帶給他的痛苦遠遠要比世事艱難更難受,讓他心頭流的血更多,他心虛的瞅了一眼夏青峰,見夏青峰的目光盯著遠處的山峰,並沒有留意自己,這才如釋重負,痛快的吐出一口胸中的鬱悶之氣,將葫蘆遞了過去。
夏青峰接過葫蘆,仰頭喝了一口,說道:“楊大哥,他日我若是能和您一起策馬縱橫江湖,快意恩仇,豈不快哉!”
“別,你先別這麼想,前幾日,我見一隊胡人偷偷摸摸進了吳有德的大帳,似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咱們且要小心這個狗賊,防止他耍什麼陰謀!”楊么說道:“還有,你好好的讀書人不去考取功名,怎麼做起了大頭兵?”
“想當年,我家中也有幾十畝田地,還算殷實,可惜,縣令仗著父兄都在朝為官,京城還有蔡京那個狗賊可以仰仗,橫徵暴斂,魚肉鄉民,我家因為交不起苛捐雜稅,只能賤賣了田地,應付捐稅,我胸中氣憤,便約了同村的幾位夥伴,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一把火,燒了狗官的莊園,此後,就逃離家鄉,外出躲避風頭,後來遇到一位江湖高人,杜老前輩,他勸我前往淮安府,投奔康王,報效國家,可惜,我到了淮安,康王已經完成了賑災放糧,回了京城,無奈之下,我便投了軍,因為沒錢巴結上司,就被安放到這裡,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了您,還蒙您不棄,教了不少武功,真是上天垂憐,給我一個好兄長。”
楊么聽到這裡,大笑起來,說道:“這個老叫化子,真是陰魂不散,到處裝神弄鬼,坑蒙拐騙,害得我在這裡當兵受苦,沒想到他又把你拖下水,自己卻不知道躲到哪裡逍遙自在去了,下次遇著他,一定讓他破費,好好的請我倆喝一回大酒,也算咱兩有緣,扯平了,我這心裡也就舒坦些了。”
夏青峰不解的望著楊么,楊么便將昔日遇見杜元極之事以及他隱身遼國的原委,一一說了,然後一指馬背上的長劍,說道:“早知道這樣,昔日我應當讓他好好的傳授鐵劍派的上乘武功,今天就可以教你了,可惜錯過了這個大好機會,下次再遇著老叫花,一定饒不過他,你看那把長劍叫青釭劍,就是他留下的,我覺得,你能夠循規蹈矩,守得了各門各派的門規條律,不像我,桀驁不馴慣了,腦袋上扣不得帽子,而且我看你天資聰慧,一定能夠參悟歐陽彝尊的武學精髓。不如,今天替老叫花做個主,把這劍送你了!”
夏青峰推託道:“不可不可,楊大哥已經對我厚待有加,如此貴重之物,我怎能接受,聽聞此劍乃魏高祖之物,在趙雲手中大放異彩,只是後來不知所蹤,江湖上多少人視此物為聖器。”
“確實如此,青釭劍後來到了歐陽彝尊手中,大概他覺得自己利用此劍,在江湖上殺戮太多,便封存了青釭劍,但按照原樣放大,重新打造了一把,杜元極既將此劍交給我,我便可以替他做個主張,收你做鐵劍派的記名弟子,待日後遇到鐵劍派的門人,你再行入門拜師之禮。
“這個恐有不妥吧,我資質愚鈍,未必就是杜老前輩所期望的衣缽之人。”夏青鋒推辭道。
楊么急了怕他變卦,一把扯過他,說道:“讓你接,你且接了,至於日後,要是有什麼門派之間的麻煩,就怨不得我了,你若不接此劍,我們便連兄弟都不做了。”
夏青峰只得謝道:“若是門派之事,倒也無妨,但他手刃貪官譚步青的事情,令我欽佩,也是高興,杜老前輩替我出了心中惡氣,害我離家逃亡的縣令,就是譚步青的弟弟譚步雲,他們家藉著朝中有人,出了不少貪官,肆意侵佔鄉鄰田地,禍害一方,這個結果,也不枉天道輪迴,善惡有報,而且,他極力推薦的那位康王,年齡雖小,卻頗有正義情懷,令我心神嚮往。”
楊么大笑道:“我若年輕,又像康王一般有權有勢,也會悲天憫人,心懷天下蒼生,只怕這位王爺,一旦年齡大了,位高權重,只懂權謀之術,再沒有俠義情懷了。至於那些貪官,若是讓我遇上,砍瓜切菜一般,把他們全家殺得一個不留,才叫一個痛快!”
夏青峰拔出長劍,鋒芒畢露,頓感一股寒氣,高聲說道:“當真是一把好劍!”
隨手挽起幾個劍花,笑道:“楊大哥,這劍是好劍,可惜我用朴刀習慣了,這麼好的劍,在我手中,真是暴殄天物了!”
楊么撿起一枝樹枝,依稀記得當日杜元極的步伐劍勢,給夏青峰演練了一下,總感覺稀鬆平常,並沒有什麼厲害之處,弄得夏青峰也是一頭霧水,詫異的看著他,生怕他搞錯。
“小子,你慢慢琢磨吧,等你劍法練好了,就跟著我一起縱橫江湖,殺盡天下貪官!”楊么說完,仰頭往後一倒,愜意的大睡起來。
夏青峰微微一笑,心道都似你這般肆意妄為,天下豈不亂套,就沒有接茬,找了一塊空地,努力練起劍來,可惜,自己武功底子太薄,總感覺不是那麼回事,只得作罷,將長劍插入劍鞘,回過身來,見楊么已酣然入睡,也不打攪他,兀自找了一些柴禾,將篝火加旺,看看不遠處正在吃草的兩匹馬,估摸馬兒不會走遠,便也依靠著樹幹,眯眼休息起來。
天色微暗,夕陽在林中折射出斑駁的光影,唧唧喳喳的鳥兒也開始歸巢,立在枝頭,鳴叫不斷。
風中傳來一陣急促而雜亂的馬蹄聲和金鐵擊打的聲音,楊么一驚,起身坐起,側耳細聽,一把拉起夏青峰,飛身上馬,循著聲音,急趕而去。
山道上,一輛馬車飛奔著,趕車的人仍然嫌慢,一手兀自不斷的揮著馬鞭,抽打馬兒快速奔跑,一手提著一把短刀,雜亂無章的揮舞著,驅趕著兩邊追趕他的兩個人,馬車上另外坐著一人,緊張得抓著車架,偶爾也會拿起車上的雜物,扔向追趕的人,全然不顧馬車的顛簸。
追趕馬車的兩個人一身遼軍打扮,黑紗蒙面,不時揮著刀,砍向趕車的老者,由於山路狹窄,馬車和追趕的馬匹很難並駕齊驅,那兩個人,只能一會趕上前去,砍上幾刀,一會又不得不退到馬車後面,待路面寬闊了,再策馬追趕上前。
趕車的老者鬚髮蓬亂,衣衫破碎,顯然身上已經中了數刀,臉上身上都是鮮血,但仍舊絲毫不敢鬆懈,拼命的催馬飛奔,馬車在山路上劇烈顛簸,有幾次快要傾翻,險象環生。
“老東西,識相點,快點下馬,大爺還能饒你不死!”追趕的遼軍一邊揮舞朴刀,一邊怒吼道。
楊么和夏青峰頗感蹊蹺,立即催馬衝了下去,楊么抽出長劍,攔住了遼軍,夏青峰也一把拉住馬車的韁繩,攔停了馬車。
老者身材瘦弱,由於失血過多,臉色蠟黃,見到夏青峰,急切的說道:“少俠救命!”
楊么攔著兩個遼軍,高聲喝道:“你們契丹人好大的膽子,青天白日就跑我大宋的地面上殺人,也太瞧不起我們大宋的軍隊了!”
兩個遼軍對視了一下,揚起刀鋒,指著楊么說道:“識相的,趕快滾!”
楊么大笑起來,一付滿不在乎的口吻說道:“小子,從來都是大爺我斥責別人,還沒有哪個敢這樣對待你楊大爺的,況且,你們兩個鳥人,太也狂妄了吧,竟敢來到大宋的地面撒野!”
一把舉起長槍,說道:“過來受死吧,大爺成全你們,送你們早登極樂世界!”
一遼軍揮刀衝過來,楊么長槍外展,將刀鋒架開,左手一掌打出,將那遼軍打落馬下。
另一遼軍見狀,罵道:“廢物!”然後拔刀砍向楊么。
楊么不敢大意,抽出長槍架開,那人飛身一躍,大刀挾裹凌厲的嘶鳴,斬向楊么的面門。
“好刀法!”楊么讚道,長槍外磕,架開了彎刀,那人翻身一腳踢過來,楊么不得身子一歪,躲在馬腹下,長槍自下而上,直刺對方的馬腹。
那人縱馬避開,一刀砍向夏青峰。
夏青峰用楊么剛給他的長劍架開大刀,說道:“你可是扁大人帳前的虞侯陳進。”
那人一愣,冷冷的說道:“閣下認錯人了,我不知你說的什麼陳進錢進的。”
夏青峰長劍指著他,一字一頓的說道:“你一定是虞侯陳進,你雖蒙了面,但你的言行舉止,我是記得真真的,去年我們小隊俘獲了幾個越過邊境來搶劫的契丹人,中途被你劫走,還責怪我們有軍情不向刺史衙門稟報,擅自行動來著。”
陳進臉色一白,知道楊么他們不是一般人,便冷冷的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說道:“看你們裝束,應該是軍營中人,這裡附近,只駐紮著吳有德的軍隊,你們應該是他麾下,我們奉了刺史扁至誠的命令,捉拿叛逃犯人林雲署。”
楊么一愣,道:“你在這裡裝神弄鬼,卻原來是扁老狗的麾下?”
“你們別不知趣,既然知道是刺史衙門辦差,就不該趟了這攤渾水,耽擱了差事,我叫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兩位少俠千萬別聽他們胡言亂語,我乃是刺史衙門的書辦,掌握了一些扁大人與契丹人勾結的罪證,原本想悄悄送上京城,請朝廷懲辦這個惡賊,不曾想計劃洩露,遭了他們的暗算,只得帶著小女逃命,沒想到扁至誠這個狗賊,心狠手辣,竟然要斬草除根,一路追殺至此!”
楊么看著夏青峰手中的長劍,說道:“今天我替老叫花子收了你這個徒弟了,恐怕日後你的麻煩不會少!”
轉頭對著陳進淡淡的說道:“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知道我們哥倆是幹什麼的嗎”
陳進將令牌收起,輕蔑的說道:“吳有德當真是治軍無方,讓你們這兩個吊兒郎當的傢伙在這裡丟人現眼的。”
楊么和夏青峰都頗感意外。
“識相點趕快滾,擋了大爺的公幹,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另一名軍士厲聲吼道。
“你敢威脅你大爺!”楊么十分不滿,罵道:“你這鳥人,敢在大爺面前耍橫的,恐怕還沒有從孃胎裡冒出來呢!”
“這個陳進和扁大人一起,沆瀣一氣,勾結外敵,殺良冒功,罪不可恕。”老者說道。
陳進聞言惱羞成怒,趁夏青峰不注意,飛起一刀插進老者的胸膛,老者胸口鮮血噴湧,癱倒在車轅上。
“爹!”馬車上披頭散髮,衣衫凌亂的女子抱著老者痛哭起來。
“我們是奉命公辦,識相一點,滾得越遠越好,而且最好閉了鳥嘴,別到處鼓譟!”陳進邊說邊脫下遼軍的外套,同時取下了遮面的黑紗,露出了穿在裡面的宋軍甲冑,盛氣凌人的說道。
楊么聞言,頓時火冒三丈,罵道:“你這草菅人命的狗賊,不殺你,難洩我胸中之氣!”說完,長槍一閃,和陳進打在一起。
夏青峰長劍一抖,另一名軍士架刀磕開,夏青峰飛身躍起,一腳將他踢倒後說道“楊大哥,這個長劍沒有朴刀好用。”
“沒事,你先慢慢適應著,等你用熟了這把劍,估計你已經不是現在的你了。”楊么對付陳進綽綽有餘,所以一邊和陳進纏鬥,一邊輕鬆的對夏青峰說道:“不如,把你的名字改了吧,用作刀鋒的鋒,這樣才顯得有些氣概!”
幾個回合下來,陳進已經毫無招架之力,夏青峰想起身阻攔,但楊么的長槍已經將陳進紮了個前胸進後背出。
陳進有些不相信,指著他,說道:“好大的膽子!”話未說完,滾落馬下,一會便沒了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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