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佛祖說了什麼？”宋老夫人問，聲音不冷不熱的。
裴知予眉目清清，聲音叮咚：“我同佛祖訴冤，我說我近乎被人害死，好不容易死裡逃生回來，卻被扣上私會野男人的帽子。”
“我說，佛祖你若有靈便睜開眼瞧瞧。”
“我舉三根香，我說佛祖你若覺得我有冤情，你便不接受我的跪拜。”
宋老夫人不言語，瞧她，等她說完，手上轉著佛珠。
“我拜佛祖，三根香都斷了，接連拜了好幾次。”裴知予眉眼如畫，眸如銀月。
“我又說，無罪之人在佛前懺悔是對佛祖的不尊重。”裴知予道：“說完我便睡著了，不知何時起了火，這火繞開了佛像周圍，似要把我往外趕，又或是……”
弦月將她的眼珠照得黑白分明：“知道我遭受冤屈，雷霆震怒，想燒了這方圓。”
宋幼安聽得來氣，攥著帕子忍不住嗆她：“這些都是你一面之詞，誰知是不是你掐斷了香，又或是自己燒了佛堂來做這出戏。”
裴知予回視她，不見惱怒，反倒面帶笑顏：“祖母一生禮佛，這佛更是太后從五臺山請回來，而後賜給祖母的，我們都知有一年祖母生了重病，是祖母和家裡日夜求佛祖，誠心感動了佛祖，祖母方轉危為安。”
“眼下，妹妹卻質疑佛祖。”裴知予粲然一笑，發出疑問：“又或是，妹妹在質疑祖母？還是質疑太后呢？”
太后二字一出來，好似有一盆冷水澆在宋家人身上，讓他們打了個寒戰。
宋廣德怒斥：“孽女，慎言。”
裴知予知道他在罵自己，她不接茬，並把茬兒引到了宋幼安身上：“妹妹聽到了麼？爹爹讓你慎言呢。”
“爹爹～”宋幼安想據理力爭。
“夠了。”宋老夫人截斷他們的爭吵，她柱著柺杖來到裴知予面前：“祖母信你說的話。”
“知予也是我宋家的人，她是上了族譜的。”宋老夫人落地有聲：“既然佛祖都覺得她冤屈，那這其中必有誤會，老身下句話，誰再提此事，家法伺候。”
宋老夫人都發話了，其他人就算有苦水也要吞下去。
“連夜把佛堂好生清掃出來。”宋老夫人攏了攏斗篷：“我乏了。”
宋老夫人走後，憋著一口氣的蘇曼芍想訓斥她出出氣。
半個音兒都沒發出呢，裴知予便‘軟軟’的絕了回去：“母親是沒聽到祖母說的話嗎？”
“此事作罷。”裴知予一字一字重複：“意思是，你們休要一口一個野男人，私奔的髒水往我身上潑了。”
“若是再提，往輕了說是不尊重老夫人，往重了說那就是……”她眸如黑潭，比夜還沉抑：“忤逆當今太后！”
她越說越重，如一塊巨石壓在宋家人心頭。
“夫人，汙衊知予一事是哪個多事的傳出來的？理應家法伺候。”宋廣德這幅做派便是用褻褲捂了臉，把事兒往旁人身上推。
蘇曼芍心領神會，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