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攜帶,”
江辰的目光從竹籤上移開,轉向解剖臺上的屍體。
“是準備,他可能早就盯上了關路,錘子和刀是殺人工具,竹籤……”
他停頓了一下。
“是他的‘簽名’,是他儀式的一部分,或者,”
“他對竹籤本身,有著某種我們無法理解的、病態的執念。”
“性障礙?”
林嵐立刻聯想到法醫之前的判斷。
李清瑤立刻接上。
“暴力,未發現任何體液殘留,結合下體被竹籤反覆貫穿的洩憤式行為,指向性功能缺失或障礙。”
江辰的目光掃過關路那張因為失血過多而異常蒼白的臉。
即使在死亡和創傷的扭曲下,依然能看出她生前有著一張清秀的鵝蛋臉,一雙即使在死後也未能完全閉合的大眼睛。
這個輪廓……他猛地轉身,大步走向解剖室角落的電腦。
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調出了後山白骨案死者雪子生前的照片。
一張證件照,一張生活照。
照片被放大,並列顯示在螢幕上。
一張是雪子生前的精修宣傳照,妝容精緻,眼神帶著刻意營造的犀利。
另一張是關路的工作證照片,素面朝天,眼神溫和。
兩張臉,截然不同的氣質,卻有著驚人相似的輪廓,飽滿的鵝蛋臉型,偏大的眼睛,挺秀的鼻樑。
江辰的指尖在兩張照片上虛虛劃過。
最終停留在她們相似的臉型輪廓線上。
他沉默了幾秒。
“她們……很像。”
林嵐也看出了關鍵,聲音發緊。
“臉型,眼睛……兇手在挑選特定型別的受害者!他不是隨機作案!”
“他有明確的目標畫像——鵝蛋臉,大眼睛的年輕女性!”
江辰沒有說話,但他的沉默已經是一種確認。
他關掉照片,目光重新投向解剖臺上那根剛剛取出的、染血的竹籤。
“地點。”
他吐出兩個字。
林嵐立刻會意。
“雪子死在醫學院後山,關路死在醫學院教職工宿舍。”
“兩個現場都在醫學院範圍內!兇手對醫學院的環境極其熟悉!他能避開(或者說,他知道哪裡沒有)監控。”
“知道後山少有人去,知道教職工宿舍樓的結構甚至……電閘的位置!”
她越說思路越清晰。
“保衛科!學校保安!或者熟悉校園的內部人員!我們之前排查雪子的社會關係,方向錯了!兇手很可能就藏在學校內部!”
江辰微微點頭,他最後看了一眼那根竹籤,轉身。
“去保衛科。”
醫學院保衛科辦公室,氣氛凝重得如同灌了鉛。
牆上掛著的校園監控畫面分割屏,此刻更像是一種無聲的嘲諷。
保衛科隊長姓孫,是個五十歲左右、身材敦實的老警察轉業幹部。
此刻臉色鐵青,額頭上全是汗
“我的責任!我的失職!”
孫隊長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杯蓋叮噹作響。
“關老師那麼好一個人!剛來學校沒多久,見誰都笑眯眯的,一點架子沒有!”
“我們這些老粗,她也沒看不起,天熱了還給我們保安室送過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