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在哪？”
江辰沒有回答，緩緩轉動身體，最後停在一個方向。
林嵐瞬間做好了準備，順著江辰的視線看去。
那是一個安裝在牆角處的凸面鏡，用來觀察拐角來車的，鏡中反射著兩人扭曲的身影。
“那是交通鏡！”
\"什麼眼睛？”
林嵐簡直要氣笑了。
這人是不是最近沒有睡好，疑神疑鬼的。
用來觀察路況的凸面鏡，到他嘴裡成了眼睛了？
江辰卻像沒聽見一樣，自顧自地喃喃。
\"這就是一雙眼睛...\"
“他就坐在這裡，天天看著這雙眼睛。”
江辰突然向前走去，停在攤位正中央。
面向那雙眼睛，張開雙臂。
“就是這。”
“這個點，正好在“瞳孔”的正中央。”
江辰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從中間的角度看去，它就是巨大的眼球。
無聲地注視著這裡發生的一切。
“他喜歡被看著，喜歡這種感覺。”
“他選擇這個位置是有原因的。”
江辰想象著他每天站在這裡，帽簷低垂。
在注視下翻動著烤肉，那些卡通圖案在火光中躍動，肉串發出滋滋聲響。
燒烤攤的位置，恰好能讓他始終處於被\"注視\"之下。
他的一舉一動都會被某種存在看見。
“準備收網。”
“兇手找到了。\"
江辰嘴角綻開一抹笑意。
笑容襯得他蒼白的面容有些詭秘。
只見他黝黑的眸子中，閃過一道亮色。
林嵐一臉詫異的看著江辰。
“去他家，現在。”
江辰淡淡開口，轉身便離開了燒烤攤。
林嵐瞪大眼睛。
“這就鎖定兇手了？證據鏈根本不完整。”
看著江辰的背影，林嵐大步跟上。
十分鐘後，兩人根據定位來到了城北的一片老舊居民區。
居民區外牆剝落嚴重，瀰漫著黴味和其他刺鼻的味道。
江辰走在前面，根據具體位置，他們拐進一條陰暗的小巷。
最深處那扇鐵門上佈滿了鏽跡，門把手上卻一塵不染。
林嵐的手機震動起來。
她掏出手機，是跟蹤的警員發來的訊息。
“目標正在菜市場採購。”
“應該是準備晚上的食材。”
江辰掃了一眼訊息，輕輕推著門。
林嵐心跳加速，手摸向身上的配槍。
她沒想到的是，門竟然沒鎖。
屋內比樓道更暗，窗簾緊閉。
唯一的光源是一盞接觸不良的節能燈，忽明忽暗地閃爍著。
但林嵐驚訝的發現，屋內與外面的破敗截然不同，屋內整潔的近乎病態。
進門正對的牆上掛著一塊巨大的電子錶，紅色數字精確到秒。
16：38：18。
“他有嚴重的強迫症。”
江辰自言自語道。
鐘下是一張老式木桌。
每件物品都擺的特別整齊，彷彿都有他們各自的位置。
茶几上的杯子都在一條整齊的直線上，遙控器與桌沿平行。
牆上畫滿了兒童塗鴉，泰迪熊、彩虹、遊樂園，房子，色彩鮮豔，在這昏暗的屋子之中顯得格外刺眼。
最顯眼的是牆上的那一排照片。
同一個男孩，從嬰兒到五六歲，每張都被母親抱在懷裡，笑得無憂無慮。
照片上的女人面容模糊。
“那是他和他母親？”
林嵐問道。
江辰沒有回答，他的注意力被陽臺上的燒烤架吸引了。
林嵐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發現那裡擺著一個燒烤架。
“為什麼把燒烤架放陽臺？”
“離廚房那麼遠，多不方便。”
林嵐嘀咕道。
“因為那後面....”
江辰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
“有個轉角。”
“什麼？\"
林嵐不明所以，走向了陽臺。
燒烤架後面確實有一個小小的轉角空間，被一塊布簾掩著。
林嵐伸手拉開布簾。
“啊！”
林嵐驚叫一聲，本能的抓住江辰的手臂，又像被燙了一般迅速鬆開。
江辰輕笑出聲。
“怕了？”
“誰...誰怕了！”
林嵐強作鎮定。
“只是...太突然了而已！”
江辰走向那個人形立牌，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表面。
“受害者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