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太太手腳不乾淨，巷子裡都知道！”
“我怕說不清，昨天買魚回來，特意在巷子口那個小超市門口停了一下，假裝買東西。”
“其實就想讓超市那個對著路口的監控，拍到我車把手上掛著的魚！你們看！”
手機螢幕上播放著一段有些模糊的監控錄影。
畫面裡，張核推著他那輛腳踏車停在超市門口。
車把手上掛著一個透明的厚塑膠袋。
裡面一條圓滾滾、帶斑點的魚清晰可見。
時間顯示是昨天下午三點四十分左右。
接著，畫面邊緣，一個熟悉的身影（王菊香）鬼鬼祟祟地靠近。
左右張望一下，飛快地伸手扯下那個塑膠袋，塞進自己挎著的布包裡。
迅速轉身溜走了，整個過程不過幾秒鐘。
“看見沒？看見沒！”
張核指著手機，聲音發顫。
“魚好好的！袋口扎得緊緊的！”
“她偷走的時候，魚還是活的！我買的是處理好的，按規定根本不可能還有致命毒素殘留！”
“要毒死人，也得是她自己沒弄乾淨，或者…根本就是她自己搞的鬼，賴我頭上！”
江辰盯著影片，反覆看了兩遍偷魚的瞬間。
王菊香的動作確實熟練，偷完後臉上似乎還帶著一絲得手的竊喜？
他將手機遞還給張核，緊接著目光掃視著張核這間簡陋的屋子。
牆上貼著褪色的風景海報，床頭堆著幾本翻舊了的小說。
“張先生。”
林嵐繼續問。
“王菊香提到，你在她發的‘偷魚日記’下面點過贊？有這回事嗎？”
張核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一種極其複雜的表情。
“點贊，我是點過一個…”
“但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那次她偷了我一條大鯉魚。”
“還發網上，我當時覺得這老太太簡直不可理喻，就隨手點了個贊。”
“純粹是賭氣！”
“警察同志，這能算我知道她要偷魚、故意設陷阱害她？這…這太荒唐了！”
張核的辯解帶著憋屈和憤怒，聽起來合乎情理。
林嵐沒有立刻表態，轉而問道。
“據我們所知，你發現王菊香偷魚後，非但沒有阻止或警告，反而持續把魚掛在車上‘方便’她偷？”
“為什麼？”
張核臉上的憤怒褪去，換上一種無奈和疲憊。
“是…我是覺得她可憐。”
“兒子兒媳都在城裡打工，一年到頭回不來幾次，就一個老太太拉扯個小孫子。”
“日子過得緊巴巴的，第一次發現她偷魚，我是真想罵人。”
“可後來…看到她帶著小孫子在巷口玩，孩子瘦瘦小小的，老太太撿點菜葉子…唉。”
張核重重嘆了口氣。
“我就想，算了，一條魚，就當…就當喂貓了。”
“反正我光棍一個，偶爾買條魚自己也吃不完，掛車上她拿走，省得我天天想著給她送過去，大家都尷尬。”
“我真沒別的意思！更沒想過害人！我要是真想害人，我能用這種方式？還把自己也搭進去？”
林嵐聽著，眼角的餘光留意著江辰。
江辰走到了張核屋內的桌子前。
桌角放著半板吃剩的胃藥。
江辰目光在那藥片上停留了一瞬，無聲地移開。
江辰給了林嵐一個眼神，林嵐便立馬會意到了。
“情況我們瞭解了。”
“近期請不要離開本市，保持通訊暢通，隨時配合調查。”
離開張核的屋子。
林嵐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你怎麼看？張核的嫌疑…”
林嵐看向江辰，聲音裡帶著一絲疲憊。
張核的反應和證據，都在很大程度上洗清了他的嫌疑。
王菊香的指控，更像是一場基於“被害妄想”的鬧劇。
但一個活生生的孩子死了，這是鐵的事實。
“善意，”
江辰開口，聲音像蒙著一層薄霧。
“被利用。”
江辰頓了頓。
“毒……不在魚。”
他抬起眼，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看向林嵐。
“在……家。”
“家？”
林嵐皺眉。
“你是說，問題出在王菊香家裡？她孫子誤食了別的毒物？”
江辰沒有直接回答。
他慢慢站起身。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