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看看。”
幾個字，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指向。
——
這一次，林嵐和江辰剛走到王菊香家那條巷子口。
就聽到一陣壓抑的爭吵聲，從隔壁矮牆那邊飄過來。
聲音不高，字字清晰，帶著怨毒。
“讓我兒子看看他娶了個什麼貨色！喪門星！剋死我孫子……”
王菊香的聲音陡然拔高，又猛地剎住。
林嵐和江辰對視一眼。
江辰眼神依舊沒什麼波瀾。
林嵐則心頭一凜。
“婆媳矛盾？”
“這會是突破口嗎？”
他們沒再停留。
再次走向王菊香家那扇虛掩的院門。
王菊香看到兩個人回來之後，區別於剛剛整個人的深情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你們....抓緊時間去抓殺害我孫子的兇手。”
王菊香很明顯非常的著急。
“放心吧，我們全權調查這件事情。”
林嵐說這番話的時候，痕檢的同事已經在裡面忙碌了。
院子角落堆著廢棄的紙箱和塑膠瓶。
廚房是單獨的一小間，低矮昏暗。
一進門。
濃重的魚腥味味道撲面而來，幾乎令人窒息。
灶臺一片狼藉，一口大鐵鍋歪在灶上。
裡面殘留著一些渾濁的湯水和魚骨碎渣。
地上散落著幾片深色的魚鱗。
“林隊！”
負責痕檢的老陳戴著口罩和手套走過來。
指了指灶臺旁邊一個老舊的綠色塑膠垃圾桶。
“初步檢測，嘔吐物和垃圾桶裡殘留的魚湯、魚肉樣本，都檢出河豚毒素陽性。”
“孩子是中毒身亡，確定無疑。”
河豚毒素！
林嵐的心猛地一沉。證據又指向了魚。
“魚呢？來源查清了嗎？”
林嵐追問。
“王菊香一口咬定就是偷……”
老陳無奈地撇撇嘴。
“張核那條魚是活的我們核實了，理論上無毒。”
“除非王菊香自己處理不當，或者魚本身有問題。”
一直沉默站在廚房門口的江辰，忽然動了動。
他沒有去看灶臺的狼藉。
也沒有關注垃圾桶裡的穢物。
目光投向廚房角落裡的，半舊不新的單門冰箱。
那冰箱不算大。
銀灰色的外殼上沾著不少油漬和指紋。
他就安靜地立在角落，插著電，發出低沉的嗡嗡執行聲。
江辰無聲的走過去，停在冰箱前。
他伸出手，輕輕拉開了冰箱門。
冰箱裡上層塞著幾顆蔫了的青菜，跟半碗吃剩的鹹菜。
下層冷凍室裡，凍著幾塊看不出種類的肉。
還有幾板凍得硬邦邦的餃子。
在冷凍室最裡側的角落，一個普通的白色塑膠袋被凍得硬邦邦。
袋口沒有紮緊，露出一角深色的，帶著冰霜的東西。
江辰目光定格在袋子上。
他沒有碰，只是微微側了側頭。
林嵐注意到了他的異樣。
幾步走到他身邊，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凍魚？”
她皺眉。
江辰沒說話。
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個袋子。
林嵐立刻戴上手套。
小心地將那個凍得梆硬的白色塑膠袋，從冰霜裡拎了出來。
袋子外面結了一層薄冰，她小心地剝開凍在一起的袋口。
裡面的東西顯露出來——赫然也是一條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