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重地嘆了口氣，抹了把臉。
“我也沒想到……真會出事。但我報警是出於關心，不是因為我做了什麼！”
趙天斌倒也是語氣堅定地說著
“你們私下最後一次聯絡是什麼時候？”
林嵐追問。
“前天晚上。”
趙天斌回憶道。
“微信上聊了幾句，約了週末一起吃個飯。”
“她還挺高興的，警官，我再說一遍，我對她只有欣賞和……一點男人對漂亮女人的正常心思。”
“沒到要殺她的地步！殺了她對我有什麼好處？錢都打水漂了！”
審訊持續了一個多小時，趙天斌始終對答如流。
情緒從最初的倨傲到後來的煩躁，痛惜，都顯得很自然。
他也提供了完整的公司視訊會議記錄，時間點完全吻合。
家裡人的初步口供也支援他的說法。
除了那份超越普通粉絲界限的“關係”。
暫時找不到他作案的直接證據和動機。
林嵐走出審訊室，眉頭緊鎖。
等在走廊的江辰靠在牆上。
螢幕上是寧夏短影片賬號的主頁，他看得很快，指尖偶爾停頓。
“怎麼樣？”
林嵐問，語氣帶著點挫敗感。
“時間卡得很死。”
“人證物證都有。”
“不像假的。”
江辰頭也沒抬，聲音平淡。
“那怎麼辦？線索又斷了？”
林嵐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髮。
“難道真像他說的，純粹是關心則亂報的警？”
江辰沒回答她的問題。
反而把平板遞到她面前，螢幕上定格在一個影片上。
影片裡有兩個年輕漂亮的女孩，穿著相似風格的甜美裙子。
在鏡頭前跳著可愛的舞蹈。
一個是寧夏，另一個女孩同樣笑容燦爛，眉眼間帶著點活潑的英氣。
“看這個。”
江辰點了點那個陌生女孩的臉。
“李娜。”
“寧夏早期的影片，幾乎都是和她一起拍的。”
“雙人組合，粉絲量當時差不多。”
林嵐湊近仔細看。
“李娜？”
“寧夏的搭檔？後來呢？”
“後來……”
江辰手指滑動，調出寧夏近兩個月的影片。
“沒了，李娜消失了。”
評論裡很多人問。
有說鬧掰了，有說李娜跳槽了。
他點開幾個高贊評論，有人惋惜。
也有人言之鑿鑿地說是因為分錢不均。
寧夏仗著自己後來粉絲漲得快。
想多分大頭，兩人徹底鬧翻，李娜憤而出走。
“分錢不均？”
林嵐眼神一凜。
“這可是深仇大恨。”
尤其是對這種靠粉絲打賞吃飯的主播。
“搶大哥、分錢不均，搞不好就是斷人財路。”
“嗯。”
江辰收起平板。
“查查這個李娜，她們之前……住在一起吧？”
————
很快便調查到了李娜的位置，江辰跟林嵐倒也是快速前往。
李娜住在城市另一頭的一箇中檔公寓裡。
開門看到身著警服的林嵐和江辰時，她明顯愣了一下，
眼圈瞬間就紅了，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
“警官？”
“是……有寧夏的訊息了嗎？”
她顯然還不知道寧夏的死訊。
當林嵐沉聲告知她寧夏遇害的訊息時。
李娜臉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乾乾淨淨。
身體晃了晃，猛地扶住了門框才沒摔倒。
眼淚毫無預兆地洶湧而出，她捂住嘴。
壓抑的哭聲從指縫裡漏出來，肩膀劇烈地顫抖著。
“怎麼會……不可能的……她……”
她語無倫次，整個人被巨大的悲傷和震驚淹沒。
林嵐和江辰對視一眼，林嵐眼中閃過一絲疑慮。
這反應……，太痛苦了，這是真實的反應，還是完美的表演？
兩人進入凌亂的客廳，李娜蜷縮在沙發一角，抱著膝蓋。
眼淚還在不停地流，抽噎著斷斷續續地說。
“我們……我們以前是很好……”
“無話不談……一起拍影片，一起直播，一起住……像親姐妹一樣……”
“後來為什麼分開了？”
林嵐儘量讓語氣溫和些。
李娜的身體僵硬了一下，她抬起頭。
淚眼婆娑地看著林嵐。
“錢……還能因為什麼？說好了五五分，一起做起來的號，一起付出的心血……”
“可她呢？”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尖銳的控訴。
“粉絲多了，翅膀硬了！覺得都是她一個人的功勞！”
“說她的粉絲打賞多，她應該拿大頭！七三？她怎麼不說全給她？！”
“我付出的時間和創意算什麼？狗屎嗎？！”
她越說越激動，胸脯劇烈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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