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抬起手，指向天花板，聲音低沉。
經過這一番折騰，天已經矇矇亮了。
林嵐跟江辰兩個人返回警局梳理線索。
市局刑警隊會議室裡，氣氛凝重得能擰出水來。
巨大的白板上，貼滿了綠庭苑17號別墅的現場照片。
被撕開的紙箱、散落一地的雜物、狼藉的客廳。
空蕩的客房和衛生間，旁邊潦草地記錄著時間線和關鍵證詞。
江辰坐在會議桌一角。
目光專注的落在，攤開在桌面的一張現場照片上。
正是那間空蕩的衛生間。
照片裡，鏡面反射出門口走廊的一角。
“鏡中的影子。”
他低語。
手指輕輕點在照片中鏡面反射的模糊角落。
林嵐坐在他對面。
一夜未眠，讓她眼下帶著烏黑。
“監控申請最快也要後天才能裝上，現在怎麼辦？”
“那東西……昨晚就在我們眼皮底下活動！”
她語氣裡帶著憤怒。
江辰沒有立刻回答。
他拿起另一張照片，是翻倒在地的首飾盒，珠寶安然無恙。
又拿起一張，是客廳地板上散落的物品特寫。
他的目光在幾張照片間反覆看著。
“貴重物品完好，排除常規盜竊。”
他聲音不高，卻傳入到了每個人耳中。
“東西消失又重現，位置被改變。”
“說明‘它’對物品本身感興趣，或者……在觀察主人的反應。”
“昨晚的動靜，目標明確指向二樓走廊和主臥旁的客房。”
“聲音清晰，但移動和消失的速度……非人。”
江辰頓了頓，抬起頭。
“它熟悉這房子，如同熟悉自己的身體，它需要一個絕對隱秘、能瞬間消失的巢穴。”
江辰在目前僅有的線索之中快速分析。
“下水道？通風井？”
年輕的警員提出假設。
“我們排查過外圍，沒發現強行進入的痕跡。”
其他的警員倒也是快速的搖頭。
“常規入口不可能。
江辰搖頭，手指敲擊發出規律的嗒嗒聲。
“內部，重點在內部。”
“昨晚聲音消失點在客廳，但客廳沒有任何可供藏匿成年人的空間。”
“除非……”
江辰敲擊桌面的手指突然停住，目光落回那張衛生間的照片。
“聲音的源頭，不在我們聽到的地方。”
“或者說，聲音是透過某種結構傳遞過來的。
“管道。”
江辰這句話，讓所有的人瞪大了眼睛。
“管道？”
林嵐蹙眉。
“水管的滴答聲，昨晚很清晰。”
“還有最後那陣刮擦聲……”
江辰的眼神變得異常專注。
“像不像……金屬摩擦水泥管壁？”
江辰猛地站起身，動作帶起一陣風。
“再去現場！帶上結構圖！”
“重點查所有管道集中區域，地下室、裝置間、廚房和衛生間後方！”
江辰語氣斬釘截鐵。
林嵐立刻起身。
“通知技術隊，帶上管道探測裝置，目標綠庭苑17號！立刻出發！”
警車再次呼嘯著停在17號別墅門口。
氣氛比昨夜更加緊繃。
技術隊員提著沉重的探測儀器進入。
江辰程和韓微被暫時請到了鄰居家，兩個孩子也由女警陪著。
“江顧問，結構圖！”
技術員將別墅的建築藍圖，鋪在客廳唯一還算乾淨的餐桌上。
江辰俯身，手指沿著圖紙上代表管道的密集線條，快速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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