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的聲音帶著一絲沉穩。
“當然！當然！”
江辰程連忙側身引路，聲音乾澀。
“就是客廳，還有樓上……一片狼藉。”
客廳的景象比聽描述更觸目驚心。
衣物、書籍、玩具、廚房用具……所有生活的痕跡都被粗暴地翻攪出來。
凌亂地鋪滿昂貴的地毯。
搬家紙箱全都被撕開了。
林嵐蹲下身，仔細檢查散落著昂貴水晶的箱子。
江辰則停在一個翻倒的首飾盒旁。
裡面幾件金飾和碎鑽項鍊，確實完好無損。
他修長的手指拂過首飾盒冰涼的絨面，目光投向通往二樓的樓梯。
“孩子們在哪兒？”
他再次問道，視線投向二樓緊閉的房門。
“大的在自己房間，小的在主臥睡著了。”
韓微緊張地絞著手指。
“能聊聊嗎？”
江辰的視線轉向江辰程。
用的是詢問句，語氣卻不容置疑。
“可以，我去叫小磊下來。”他轉身上樓。
江辰程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你怎麼看？”
林嵐走到江辰身邊，壓低聲音。
江辰的目光停留在那堆混亂上。
“賊？目標明確只拿貴重物才是常態。”
“鬼？那倒省事，我更傾向於……”
他頓了頓，側臉線條在陰影裡有些冷峻。
“這房子裡，還有別人。”
林嵐心頭一凜。
這個推測大膽，卻又莫名地契合著種種怪象。
十五歲的張磊很快被帶了下來。
少年身材瘦高，眼神掩飾不住的透著一絲不安。
江辰示意他在客廳沙發坐下。
自己隨意靠單人沙發扶手上。
姿態放鬆，營造出一種非正式談話的氛圍。
林嵐站在稍遠些的位置，觀察著少年的表情。
“家裡最近發生的事，讓你很困擾吧？”
江辰開口，聲音溫和，帶著恰到好處的理解。
“嗯。”
張磊抿了抿唇，目光掃過地上的狼藉。
“你弟弟呢？害怕嗎？”
江辰繼續問著。
“小哲還好，他小，不太懂。”
張磊的聲音低了下去。
“但我……總覺得怪怪的。”
他下意識地搓了搓手指。
“怪？”
江辰捕捉到這個動作，身體微微前傾。
“比如？”
張磊抬起頭，眼神有些茫然地看向江辰。
“就是……東西會不見。”
“不是亂丟，是……突然沒了。”
“過幾天，又突然出現在原來的地方，或者……出現在很奇怪的地方。”
張磊嚥了口唾沫。
“我的一個變形金剛，限量版的，有次在書桌上不見了。”
“我找了很久，問過小哲，他說沒拿，過了大概三四天，它就那麼端端正正地擺在我枕頭邊上了。”
張磊頓了頓，似乎在回憶更可怕的事情。
“還有一次，是我爸的一塊舊懷錶，早就不走了，放在他書房抽屜裡。”
“有天我發現它不見了，結果第二天，它被放在小哲的玩具箱最上面。”
說這番話的時候，張磊表情越發不自然。
“你們兄弟倆關係怎麼樣？”
江辰不動聲色地問。
手指無意識輕輕點著沙發扶手。
“還行。”
張磊回答得很快，幾乎是條件反射，但眼神閃爍了一下。
“小哲有時候是有點煩人，但這種事……他做不出來。”
“而且，他也不敢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