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林嵐點頭。
翻看自己的記錄。
“死者的大哥，‘龍行天下’。”
“據他說，寧夏說去換衣服，但過了快半小時還沒回來，直播間一直黑屏。”
“他發彈幕、私信都沒回應，覺得不對勁才報的警。”
“他前後給寧夏打賞了五十多萬，私下也有聯絡。”
“榜一大哥……”
江辰重複了一遍，隨手放下快遞袋。
又拿起那個空花瓶，對著燈光看了看瓶口內壁，乾乾淨淨。
“關係很密切？”
江辰疑問道。
“非常密切。”
林嵐語氣肯定。
“有足夠的金錢糾葛和情感投入，是首要嫌疑人。”
“我已經派人去請他來局裡聊聊。”
林嵐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不過，現場太乾淨了，不像衝動殺人。”
“如果是他，他怎麼能做到不留痕跡地進出？”
江辰沒接話，他放下花瓶。
指尖輕輕拂過那盆蔫頭耷腦的綠蘿葉片。
葉片上積了一層薄灰。他忽然問。
“物業呢？這個小區，物業怎麼樣？”
林嵐被他跳躍的思維弄得有點懵。
“物業？”
“還……還行吧？”
“老小區，物業費不高，服務也就那樣，怎麼突然問這個？”
林嵐也是有些摸不到頭腦。
“隨口問問，死者住這裡多久了？”
江辰收回手，指尖沾了點灰塵。
“快八年了，老住戶。”
林嵐回想了一下資料。
“獨居。”
江辰點點頭，不再說話。
視線又飄向了臥室門口那片刺目的血紅。
似乎在思考什麼。
很快他們回到了警局之中，龍行天下也來到了警局裡
龍行天下”本人，姓趙，叫趙天斌。
比林嵐預想中要沉穩得多。
四十出頭，保養得宜。
一身剪裁合體的深色西裝，腕錶價值不菲。
坐在分局審訊室冰冷的椅子上，他姿態放鬆。
甚至帶著點成功人士慣有的、隱隱的倨傲。
“警官，該說的我都說了。”
趙天斌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熬夜後的疲憊，但語氣鎮定。
“我很喜歡看寧夏的直播，給她打賞，是因為她確實有那個魅力，讓人心甘情願掏錢。”
“男人嘛，誰還沒點愛好？這犯法嗎？”
林嵐坐在他對面，雙手交疊放在桌上，目光如炬。
“愛好當然不犯法。”
“但五十多萬的‘愛好’，還涉及頻繁的私下見面。”
“趙先生，這恐怕超出了普通粉絲和主播的關係範疇吧？”
“據我們瞭解，你有家庭，有孩子。”
面對林嵐這番話，趙天斌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略帶嘲諷的笑意。
“警官，現在是什麼年代了？打賞女主播就是道德淪喪？”
“我承認，我欣賞她，也願意為她花錢。”
“私下見面，那也是你情我願的事。”
“她需要熱度，需要支援，我付出了金錢和……關注，她給予我情緒價值和一些……陪伴。”
“很公平的交易，這和我有家庭，衝突嗎？”
他身體微微前傾，眼神銳利地看向林嵐。
“你們該不會就因為這個，懷疑是我殺了她吧？動機呢？我花了五十多萬捧她，然後殺了她？我圖什麼？”
“你昨晚在哪裡？”
林嵐不為所動，直接切入核心。
“在家。”
趙天斌回答得毫不猶豫。
“昨晚公司有個線上視訊會議，開到快十二點。”
“結束後我就睡了，我老婆、孩子都在家，還有家裡的保姆，都能證明。”
“需要我提供會議記錄和人員名單嗎？”
他語速平穩，邏輯清晰。
林嵐看了一眼旁邊的單向玻璃。
她知道江辰站在後面看著。
趙天斌的不在場證明聽起來沒有任何問題，林嵐換了個方向。
“你報警時，說覺得不對勁。為什麼？”
趙天斌臉上的倨傲淡去，顯出一絲真實的煩躁和痛惜。
“因為她不是那種人！她很乾脆。”
“說下播就下播，說回來就回來，從不拖泥帶水。”
“那天晚上她說去換衣服，最多幾分鐘的事，結果等了快半小時，直播間一直黑屏。”
“彈幕刷瘋了，我私信她至少十幾條，一條沒回！這絕對不正常！”
“她不可能晾著直播間和這麼多金主不管！所以我報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