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婷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
“在她那個豪華的酒店房間裡…我們本來只是喝喝酒，聊聊天…李海…李海他就是嚐了一口那個鵝肝，說了一句‘這個挺好吃的’…”
說到這，周婷的眼神瞬間變得怨毒無比。
“就這一句話！就這一句話！楊莉莉！她！她當時就用那種看垃圾一樣的眼神看著李海。”
“然後輕飄飄地說，‘好吃？那當然好吃！這一頓飯就一萬多！你一個月的工資夠吃一頓嗎？”
“要不是看在婷婷的面子上，這種地方，你也配進來？’”
周婷模仿著楊莉莉當時那刻薄輕蔑的語氣，惟妙惟肖。
“然後呢？”
林嵐沉聲問，聲音裡壓抑著憤怒。
“然後？！”
周婷的情緒再次爆發，淚水混合著恨意奔湧。
“然後她就開始了！像開閘的洪水！她說李海就是個沒出息的廢物！一輩子窩在後廚聞油煙！說我就是個傻子，跟著這種男人，活該一輩子擠地鐵吃盒飯！”
“說我們這種人，連給她家當傭人都不夠格！說我們活著就是浪費空氣！”
她還說…”
周婷的聲音又變得尖銳刺耳，模仿著楊莉莉的腔調。
“…‘婷婷，我認識不少富二代，隨便介紹一個給你玩玩都比你跟著這個窩囊廢強百倍！”
“趕緊分了得了！別拉低我的檔次！’”
審訊室裡一片死寂。
李海的頭深深埋了下去，雙手死死攥成了拳頭。
手銬的鏈條繃得筆直，發出輕微的“咯咯”聲。
巨大的屈辱感幾乎將他淹沒。
“李海…”
周婷看著男友的樣子，聲音帶著哭腔。
“他…他平時脾氣那麼好…那麼能忍的一個人…那天晚上…他真的…真的忍不住了…”
李海猛地抬起頭，雙眼赤紅，佈滿血絲。
“我…我抄起茶几上的那個銅質菸灰缸…我也不知道怎麼了…我就…我就朝她後腦勺…砸了下去…”
林海痛苦地閉上眼睛，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
“她…她就那麼倒下去了…沒聲音了…”
“我們嚇壞了！”
周婷接話，語速飛快。
“真的嚇瘋了！我們以為她死了！我們…我們只想讓她閉嘴！沒想殺人的！”
周婷這辯解蒼白無力。
“然後呢？”
林嵐的聲音冰冷刺骨。
“然後，你們發現她還有氣，只是暈了。”
“你們知道，她要是醒了，你們就全完了！以他家的勢力不會放過你們”
“就把她運到了頂樓。”
江辰突然接過話。
周婷猛地看向江辰，眼神裡是走投無路的瘋狂。
“沒錯。”
“就是這樣。”
“我們沒得選！只能一不做二不休！李海知道頂樓水箱…那裡沒人會去！”
“而且…而且酒店鬧鬼的傳聞那麼兇，把她扔進去…別人只會以為是鬼乾的！或者她自己發瘋跳進去的！”
周婷說到這，李海沉重的點了點頭。
“是…我揹著她…婷婷在後面幫忙…十一樓到頂樓…”
“她中途好像…好像醒了一下…掙扎…衣服被牆上的什麼東西掛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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