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嵐耐心引導。
“爸爸坐車車走了嗎？”
小娟似乎努力想表達什麼，小臉憋得有些紅，手指比劃著。
“車車……跑……快……媽媽哭……爸爸……打電話……哭……”
她的表達斷斷續續，邏輯混亂。
但關鍵資訊被捕捉到了。
爸爸打過電話，媽媽哭了。
這時，一直沉默觀察的江辰，目光銳利的捕捉到小娟懷裡的那個布娃娃
娃娃穿著一件手工縫製的、洗得發白的小花裙子。
在裙子的下襬邊緣，似乎沾著一點點極其微小的、暗紅色的斑點。
江辰的眼神驟然一凝。
“注意娃娃裙子下襬的汙漬，立刻提取檢驗！”
休息室內的女警會意，不動聲色地以給娃娃“洗洗”為藉口。
輕輕取走了小娟懷裡的布娃娃。
小娟茫然地看著，沒有反抗。
時間流轉。
審訊室的門再次被推開。
林嵐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名警員，手裡拿著幾份剛列印出來的報告。
她沒有立刻坐下，而是將一份報告直接推到楚燕面前。
報告上，是那把匕首的清晰照片。
旁邊是匕首上指紋的檢驗報告，結論清晰，僅檢出王俊本人指紋。
“這把刀，”
林嵐指著報告，聲音冷冽。
“是在王俊車上找到的。上面只有王俊的指紋。”
“你告訴我，你用它殺了王俊，為什麼上面沒有你的指紋？”
“反而只有他自己的？”
她的目光緊緊鎖住楚燕。
“你用它捅了他？還是……它根本就是你故意留在車上，用來坐實王俊‘被害’的工具？”
楚燕的瞳孔猛地收縮，身體僵硬。
林嵐又推過第二份報告。
那是一份道路監控抓拍畫面的技術處理報告。
在王俊那輛黑色賓利駛出殯儀館、經過西環路卡口時。
江辰對那個模糊的駕駛者側臉，進行了畫像
模擬畫像上的人臉線條硬朗，下頜較寬，鼻樑較高
與徐軍的照片特徵高度吻合，與楚燕柔和的女性面部輪廓截然不同！
“開車離開火葬場的人，”
林嵐的手指重重地點在畫像上。
“不是你！是徐軍！”
楚燕的臉色瞬間煞白如紙，嘴唇劇烈地顫抖著，眼神裡的防線開始劇烈動搖。
林嵐沒有給她喘息的機會
緊接著推出第三份報告。那是一份DNA檢驗報告。
“我們在王俊駕駛座下方最隱蔽的縫隙裡，找到了一根不屬於王俊、也不屬於你的男性短髮。”
林嵐的聲音如同重錘，一字一句砸在楚燕心上
“經過DNA比對，與徐軍的DNA分型完全一致！”
楚燕猛地癱軟下去。
她雙手捂著臉，壓抑的、絕望的嗚咽聲從指縫裡漏了出來。
最後一道心理防線，在鐵證面前，徹底崩潰了。
“嗚……嗚……”
她哭了很久，肩膀劇烈地聳動著。
終於，她抬起頭，滿臉淚痕，眼神渙散，充滿了無盡的疲憊和痛苦。
“是……是他……”
楚燕的聲音嘶啞破碎，帶著濃重的哭腔。
“人……是徐軍殺的……”
她斷斷續續的開始講述另一個版本的故事。
“那天晚上……很晚了……我接到他的電話……”
“他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他說……他殺了王俊……在火葬場。”
“屍體燒了…車開到了家後面那條荒路上”
“他說他怕……不敢去自首……讓我……讓我去報警抓他……”
楚燕的眼淚洶湧而出。
“我……我怎麼能去報警啊？”
“他是為了我們娘倆……他坐了三年牢，出來沒過上一天好日子”
“女兒又成了這樣，他都是為了我們才……”
她泣不成聲。
“我當時就想，燒都燒成灰了，警察找不到證據”
“也許能瞞過去，我讓他趕緊跑，跑得越遠越好……”
“第二天你們就找來了……”
楚燕的眼神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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