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啪!”
一個使盡了全身力氣的耳光落在了駱承恩的臉上,他一時覺得麵皮火辣,耳朵嗡嗡作響,用手捂住自己面頰的同時,不可思議地問出聲。
“母親,你,你怎麼會打我……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兒子的決定,你都支援……”
與此同時,江媛也瞪大了眼睛,顫顫巍巍地喊了一聲“母親”。
話音未落,只見周雅君先是掰開了駱承恩抓住江媛的那隻手,把江媛解放了出來。
然後兩手左右開弓,“啪啪啪啪”,連環的巴掌驟雨一般落在駱承恩的臉上,巴掌印糊成成宣紅一片,英俊風流的男子轉瞬變成了豬頭三。
他想要還手,被周雅君的瞪視憋了回去,轉而道:“不是,母親你為了江媛打我?”
周雅君不由得輕蔑冷笑一聲。
“是為江媛,也不是為江媛。”
她從未用這種冷酷的語氣與駱承恩說過話,看在駱承恩夫妻二人眼裡,就像瞬間換了一個人一般。兩人大氣都不出,只聽周雅君訓話。
“你與江媛本是指腹為婚,你父死後我駱家家道中落。江家恪守承諾將江媛嫁到我府上,你卻百般推脫。表面上說因為江媛家中富庶,不敢攀高枝。實際上是你那點陰暗的自卑心作祟!”
在外邊光風霽月的駱承恩被人說成陰暗小人,這比抽駱承恩的幾個耳光更扎心。
然而這還沒完。
周雅君前世藏在心裡的鬱結之氣發洩出一些,至此語氣平和了許多,但字字句句,沒有給駱承恩留一點情面。
“你在煙花之地反覆流連之事我早有耳聞,上月你向賬房所支的一百六十兩,說是林尚書家做壽,你要購置玉屏祝壽。實際上只送了個楠竹雕刻,其餘的錢,怕不是進了你那相好‘賽飛燕’的荷包吧。”
話講到這兒,駱承恩本來滴血的臉刷一下白了。
林尚書本不是家中刻意巴結之人,關係也遠,送什麼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駱承恩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貪汙事件,居然就這麼不聲不響地敗露了。這說明母親已經開始清查他錢財的用度了。要是再深查下去,那一筆筆被他挪用的錢財,便都會浮出水面。
駱相生前是朝中首屈一指的清官,家訓中第一條便是“貪汙錢財者驅逐出相府。”
這般想著,他冷汗都下來了。
要是從前母親寵他的時候,什麼錢財女人,母親都會無條件縱容他。
可現在,母親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一想到會被驅逐,他腿都軟了。
駱承恩再沒了委屈的神情,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母親啊,兒子也是一時糊塗。”
說罷,便在地上俯下身去認罪。
看似十分真心的認罪,然而認清了駱承恩本性的周雅君知道這不過是兒子的苦肉計。
認錯的話語像一滴水滴入浩瀚的大海,激不起半點波瀾。
駱承恩知道這一招對母親沒有用,轉而抬頭拉住了髮妻江媛的裙襬。
“娘子,你倒是幫我和母親說說啊。”
他鮮少露出這種溫和的、略帶委屈的神情,一如當年被江媛愛慕時的模樣。
江媛嘴張了張,話未出口,便被周雅君一記眼刀制住了。
“承恩,錯了就要受罰,你且跪在這裡,等我定奪。”
周雅君冷冷丟下一句,便一手捉住江媛手腕。
“小媛,你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