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事,翌日天一亮,簡單的吃了個早飯,牛有鐵就又帶了些人去唐子溝大隊打獵了。
卻說趙菊蘭也是忙的要死,一邊安頓倆上學的兒子,一邊幫她男人整理衣物,食物等物件,同時又在替她男人操心。
“去了那裡一定要注意安全,一定一定要......能打多少打多少,打不著提前回來沒人說你啥,只要人渾全著,比啥都好,現在咱家也不落憐了,倆娃長得多乖!廈房也蓋起來了,還有牛......”
送別的時刻,趙菊蘭不停地給她男人整理衣角,依依不捨的,就像在跟她男人做最後的告別一樣,把車上的人都羨慕死了。
“我婆娘要是能有我鐵蛋嫂的一半好我都感動死了。”
“這有多難!只要你能有你鐵蛋哥一半的打牲本事,你放心,你婆娘連你都離不開了,恨不得天天扒在你溝子上。”
“就是,女人都愛有本事男人,我還沒見過哪個女人愛窩囊廢!”
就這樣,送走她男人後,趙菊蘭就感覺整個人像被掏空了一樣,坐在炕沿上,一瞬間什麼都不想幹了。
此時,太陽正在冉冉升起。
剛剛還冷颼颼的,現在竟熱的想脫下棉襖,換成毛衣。
不過哪有毛衣換呀,她男人才把家裡的日子過好沒幾天呢,要知道,在幾個月之前她家還窮的叮噹響呢。
正這樣尋思著,突然,範改花梳完頭走了過來,她一臉嚴肅地道:
“菊蘭啊,春天馬上就要來了,我看你衣櫃裡連一身毛衣都沒有,過些天換服的時候,你倆娃穿啥呀?還有你男人,你公公,還有你奶,還有你,我看你家抽屜裡有幾卷舊毛線,是打算用來織毛衣嗎?”
“就是,你看我一天天,稀裡糊塗的,也不知道忙啥,都沒來得及想這些事。”趙菊蘭佯笑一聲道。
“要不這樣,你看咱娘倆天天都閒著沒啥事可幹。”範改花試著說道。
“嗯。”趙菊蘭認真看著她母親。
範改花嚴肅道:“你湊空去集市上再買些毛線,或者,我看供銷社裡也有,你去買些,趁咱娘倆閒著,給你倆娃,和你娃他達一人織一件毛衣,天慢慢就熱了,提前織好放著,等換的時候就拿出來。”
“好,我這就去。”趙菊蘭說。
有了這個動力,她立刻又變得精神了。
從箱子裡取了些錢,去供銷社買了些毛線,然後回到家,就和她母親開始忙忙碌碌地織起了毛衣。
卻說,這攤子一拉開,很快,高藍英,老太也都積極地加入了進來,尤其是高蘭英,她心靈手巧,不停給趙菊蘭指撥怎樣怎樣勾花,打結。
老太雖然沒有織毛衣的經驗,手上的動作也不快,因此她只負責纏線扯線,相當於打雜。
就這樣,忙了沒一會功夫,楊寶鳳母女倆,老二姚杏芳,以及老三家的謝笑萍就都跑來串門了。
自從趙菊蘭家的日子過好之後,這些以前從來不串她家大門的嫂子們,現在來的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勤快。
甚至,連左鄰右舍,經常跟她稱姐道妹的一些女人們也都有事沒事地跑她家來諞閒傳。
看到趙菊蘭家忙著做織活兒,她們也都積極地參與了進來。
“大嫂子手巧的,我還從來沒見過她勾線勾的這麼快。”
看著她大嫂子勤快的樣子,趙菊蘭忍不住開口誇讚道,同時心裡別說有多高興了,當然也很自豪,她知道她們都是眼紅她家的好日子,並且期盼能從她家沾點好處。
“其實也不快,你是沒見過你二嫂子,勾的牡丹花才好看哩。”面對趙菊蘭的誇讚,楊寶鳳低調地道。
“我不行,你三嫂子手巧。”姚杏芳立刻低調地回了一句。
“哪裡巧,我是個粗人。”謝笑萍忙道。
“粗人咋啦?張飛繡花,還粗中有細哩!”
“哈哈哈……”
就這樣,她們你一句我一句的閒諞著,不知不覺就忙碌了一上午。
到了中午的時候,為了感謝她們的幫忙,趙菊蘭下到地窖取了些凍大嘴魚,照著她男人的方法,給她們做了一頓好吃的,以表示感謝。
到了下午,姚杏芳的弟弟姚志民開著大卡車跑來收麝香。
“他表叔這麼快就來了啊?”趙菊蘭客氣地招呼道。
“這還快啊?都耽誤了整整一晚上”姚志民笑著道:“我姐要是能再早點跟我說,說不定,我昨晚就開車來拿了呢。”
“就是,姨的病最重要。”趙菊蘭賠笑道。
微微一頓,接著問道:“姨的病好些了沒?”
“好多了。”姚志民一臉慶幸地道。
“那,那就說明藥物見效了,真好,趕緊叫姨的病好起來,人就不受罪了。”趙菊蘭感同身受地道。
趁說話的間歇,她麻利地從箱子裡取出兩個比核桃還大的香囊,親手遞交到了姚志民手中。
“這香囊價格是……”姚志民也沒避諱,開口就直接詢問了價格。
“哦,價格還是按收購站的價格算。”趙菊蘭爽朗道。
事實上,她男人在離開的時候早已經交代了,每兩按500塊錢算,至於重量,從香囊裡摳出多少就是多少。
具體怎麼摳,她男人也給她示範過了。
“嗯,沒問題。”姚志民笑著道。
事實上,他不差錢,差的是這種上等的奇缺藥材,為了給母親治病,他一前一後不知道跑了多少中藥材市場,但貨物都很稀缺,即便是有,價格也高的離大譜,因此,他便將希望寄託在牛有鐵身上了。
當然,貴藥難覓的最主要的原因,也還是因為這年代訊息太閉塞了,儘管他走南闖北,也還是很難找到更大的藥材市場,此外,即便是找到了,也很難買到真品,這年代藥材做假的案例也不在少數。
現在,趙菊蘭已經按照她男人教的方法,一點一點將香囊中的麝香摳出來了。
她找了一塊黃色牛皮紙包起來,然後在她母親的陪同下,一起去到麻油大隊的供銷社,向牛三星借了社裡的錢稱,稱了重量。
兩個香囊,一共稱了一兩二錢,算下來一共能賣600塊錢。
當然,這是私下裡算的,畢竟供銷社裡還有其他人,尤其是牛三寶。
當時,這傢伙就調侃趙菊蘭,說:“你看大慶他媽,這人聰明不,拿我的稱,給自己掙錢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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