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棠抽了張紙巾捂住唇,頗為遺憾的搖搖頭。
她好不容易抽到狼人牌,正準備大顯身手,想把大家騙的團團轉來著。
林亦棠去衛生間又吐了一場,好一會兒才從裡面出來,弓著腰在水龍頭下清了清口腔,
顧景淮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
他站在她身後,神色晦暗不明的垂著眼眸看她,一雙寬大的手卻熟稔的替她順著背。
“你喝了多少,吐成這樣。”
低沉醇厚的嗓音一出,像帶著電流湧入林亦棠的耳膜,竄入身體激的她滿背的絨毛都豎起來。
她幾乎條件反射的站直,警惕的後退一步,冷淡的看著他。
“你怎麼在這裡?”語氣裡儼然有質問的意味。
她覺得他是跟蹤她來的。
“我到寧市出差,恰好有個酒局組在這裡,剛才看到你走進衛生間了。”顧景淮面不改色的扯謊,可即便如此,他的眼眶還是泛起了一絲紅意。
他嗓音沙啞的走近她,“為什麼要大老遠跑過來做這麼辛苦的事,我記得你以前根本不愛社交。”
林亦棠的臉色越來越冷。
是啊,她以前的確不愛社交,大學時期的朋友陸陸續續都淡了,兜兜轉轉身邊的朋友只剩了一個盛心月。
她不是沒有社交能力,她個性隨和,待人真誠,其實在大學期間是交了不少談得來的朋友的,但偏偏她那時候是個死戀愛腦,把顧景淮看的頂重要,整天滿心滿眼都是他,對別人的邀約毫無興趣,只想整天整天的和他黏在一起。
朋友也是需要維繫的,沒有維繫,自然就沒有了。
可現在她的想法已經變了。
“沒什麼辛苦的,我現在過的很開心,大家對我也很照顧,雖然都認識不久,可是跟他們相處我覺得很愉快,很輕鬆。”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帶了幾分攻擊性。
“總好過在一個壓抑的家裡,忍受著所有人對我的排斥、輕視和懷疑。”
像一把刀扎進心口,顧景淮喉嚨發苦,甚至泛起淡淡血腥味,好久都沒說出一句話。
直到林亦棠終於沒耐心,要奪門而出。
顧景淮突然拉住她手腕,把她帶進了其中一個廁所隔間,兩道身影重重的壓在單薄的隔板上。
“流產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我?”他啞著嗓子,低頭把她圈進懷裡,那聲線悲哀的甚至像帶了幾分哭腔。
顧景淮很委屈,他如果知道她流產,是絕對不肯離婚的。
林亦棠身形一僵。
心虛、緊張、委屈、怨憎,一起湧上胸口,堵的她胸口又酸又痛。
她死死的瞪著他,直到眼眶都瞪紅了。
“告訴你有用嗎?”
“至少,如果我知道你懷孕,所有的事情都會立刻排到你後面,至少不會讓你流產。”他篤定的口吻。
林亦棠卻覺得無比嘲諷。
聽的令人發笑。
多少的婚姻本質也是如此。
只有懷孕的那幾個月可以排在前面,被認真對待。
其餘的時候,都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可以用最惡劣的態度去揣測,去忽視,去指責?
“告訴你懷孕了,你就會在我被綁架的時候來救我嗎?只有我自己,就不行,是不是?”
林亦棠冷冷的嘲諷,“你這樣的人,也配有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