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她忽然出聲,打斷了他,“是不是有人用繩子吊著塊白布在樹上來回晃?”
這種老掉牙的騙人把戲,她可不上當。
龍沛野學著那個老兵的樣子,一臉篤定地搖了搖頭。
“絕對不是。”
“那影子靈活得很,忽上忽下,忽左忽右,還能從一棵樹,‘嗖’地一下,飄到另一棵樹上去!”
許相思不說話了,只是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昏暗中緊緊地盯著他。
龍沛野繼續講著:“那老兵嚇得腿都軟了,躲在一塊大石頭後面,大氣都不敢喘。”
“眼睜睜看著那白影,在林子裡飄了足足有半個鐘頭。”
許相思越聽,身子就縮得越緊。
到最後,她甚至忍不住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他放在床沿邊的衣袖。
布料厚實而溫暖,帶著他身上獨有的、乾淨的皂角氣息,讓她緊張的心跳稍稍平復了一些。
龍沛野感覺到袖子上的力道,嘴角不著痕跡地彎了彎,但故事還在繼續。
“後來那老兵連滾帶爬地跑回了村裡,第二天就大病了一場。”
“村裡人都說,他那是撞了邪,看見不乾淨的東西了。”
故事講到這裡,戛然而止。
許相思抓著他的袖子,緊張地問:“然後呢?那個白影到底是什麼?”
龍沛野看著她緊張兮兮的小臉,終於沒忍住,輕笑了一聲。
他揭曉了謎底。
“後來啊,村裡的民兵聯合派出所,搞了一次夜間圍捕。”
“結果,那白影,是隔壁村一個老神婆養的貓。”
許相思:“?”
她的表情瞬間凝固了。
龍沛野憋著笑,繼續解釋:“那神婆為了騙香火錢,專門訓練了她家的白貓,給它披了塊小小的白布,每天晚上就讓它在後山的樹上到處跳,專門嚇唬走夜路的人。”
“……”
“……”
屋子裡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沉默。
許相思緩緩地鬆開了抓著他衣袖的手,臉上的表情一言難盡。
好嘛。
她剛剛還問是不是繩子系的白布。
他還一臉篤定地說“絕對不是”。
可不是嘛,那壓根就不是繩子,是隻貓!
許相思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最後,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中肯的評價。
“能把一隻貓訓練到這個地步,那個神婆……也是個人才。”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這個故事,勉強值五毛錢。”
說完,她把被子往上一拉,蓋住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眼睛,催促道:“下一個!我要聽一塊錢的!再刺激一點!”
這小女人……還真會順杆爬。
龍沛野無奈地搖搖頭,只得繼續在記憶裡搜刮。
這一次,他想起的,就不再是這種能用科學解釋的“趣事”了。
那些故事裡,還真有些到最後也解釋不清的,帶著一股子邪乎勁兒。
這個年頭,搞封建迷信的帽子可不小。
不過,就他們兩個人,關起門來說說,應該……沒事吧?
看著許相思那雙亮晶晶、滿是期待的眼睛,龍沛野心一橫。
說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