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顏清樂，顏清歡忽然有種想要落淚的衝動。
“咱們清樂真是厲害啊。”
顏清樂的肩膀輕輕顫了顫，扶著助行器的手慢慢鬆開些，指尖在軟墊扶手上蹭了蹭，將掌心因為緊張而有的汗水蹭去幾分。
“姐姐，我……我重新站起來了？”
看著顏清樂滿臉的不可思議，顏清歡用力點頭，眼眶發熱：“是啊，你站起來了。”
這是出事以來，她第一次看到清樂在自己的面前重新站起來。
那種感覺，就像是她第一次觸控到古董，並且將它成功修復那樣令人開心。
顏清歡低下頭，藉著撥弄頭髮的動作掩蓋自己眼底的淚花。
她剋制住自己有些哽咽的語調，蹲下身幫顏清樂調整了下助行器的高度。
這次，她不是有意的，但指尖還是不經意碰到了清樂右腿的褲管。
她愣了下，想要開口解釋，卻發現清樂沒有躲閃，只是睫毛輕輕顫了顫。
這樣的變化讓顏清歡有些難以置信，不過還是很快調整好了情緒。
“要不要再試著走兩步？先走走看，看看合不合適，要是合適的話，我們就一起下樓。如果不行的話，我們就只在窗邊看看，好不好？”
顏清歡的聲音放得極柔，像哄小孩似的。
顏清樂咬著下唇，扶著助行器的手緊了緊，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點了點頭。
“好。”
金屬支架在地板上碾出細碎的聲響，顏清樂終於動了起來，只是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左腿的肌肉也因為用力而微微發抖。
看得出來她很辛苦，全身都在用力，可即便是這樣，顏清樂也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而是一步一步的，慢慢朝著窗邊挪了過去。
顏清歡看在眼底，心疼不已，卻也沒有叫停，而是就寸步不離的跟在她身側，伸手虛虛的在她四周護著，卻始終沒碰到她。
她想讓清樂知道，現在的她，靠自己也能站穩，但如果站不穩，也沒有關係，因為姐姐無論如何都會接住她。
走到窗邊時，顏清樂已經氣喘吁吁，額角的汗滴也順著臉頰滑落了下來，落在下巴尖上。
但她沒顧得上擦，只是偏頭往樓下望，眼裡瞬間亮起細碎的光。
“開了……真的開了。姐姐，你快過來看。”
顏清樂輕聲說著，喜悅的模樣就像個得到了心愛玩具的小孩。
她扭過頭，空出一隻手對著顏清歡招了招手，示意她趕緊過來和自己一起看。
顏清歡連忙將自己的視線從她身上收了回去，然後走了過去，順著她的目光往下看去。
花園內，滿樹的玉蘭花開得正好，潔白的花瓣在陽光下泛著瑩潤的光澤。
有微風吹拂而過，帶動樹枝，隨後就有花瓣跟著風簌簌落下幾片。
如夢似幻，宛若落雪。
“是很美，難怪讓你這麼惦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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