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漾再次被賀蘭缺震撼到了。
眼角還掛著淚，她雙眸浸潤的望著他，一直到他將她夾在臂彎，粗暴地扔進副駕駛座，又氣勢洶洶的上了駕駛座，將車開出去，挺兇的提醒她：“自己系安全帶！”
她這才從半倒的座椅上蜷縮著爬起來，乖乖地抓著安全帶繫好了。
有血腥味兒殘留在了她的下巴上，隨著車窗外灌進來的山風一絲一絲的往她鼻子裡吹，她愣了一下，伸手去摸了摸。
是賀蘭缺手心裡的血。
腦海裡驀地彈出了那天在春江公館，賀蘭缺徒手將客戶送的玻璃杯捏碎的事兒，她想到那被他攥進手心的玻璃渣，趕忙去抓他的右手。
賀蘭缺正開車呢。
左手滑著方向盤，他的右手是攥著的。
有血液已經因為他太大的力道被擠淌了出來。
順著他掌邊的紋路往下洇滲。
蘇晚漾雙手捧過他的大手，硬是一根根掰開了他的長指，這才看清楚裡面觸目驚心的傷口。
賀蘭缺手心大大小小的傷口挺多的。
有舊的有新的，還有縫過針的跡象。
蘇晚漾看著其中最深的那道傷口，見翻起來的皮肉就那麼被他輕飄飄的按了回去，根本沒有治療過的痕跡，全靠自愈，她鼻子突然就酸了一下。
他跟她一樣，一點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彷彿只有透過自虐這種方式，才能平息內心那種快要將自己燒的四分五裂直至灰飛煙滅的憋屈和壓抑。
蘇晚漾說：“去醫院。”
頓了頓，想起賀蘭缺身為賀氏集團掌權人不能隨便去醫院的事兒，她又閉了嘴，默默地拿出手機，給唐宴川打電話，讓他在春江公館等他們。
賀蘭缺邊開車邊睨了她一眼。
臉上的冷戾肉眼可見的消散，他輕扯了下唇角，“早知道就多捏幾個杯子了。”
蘇晚漾：“……”
神經。
……
山上離春江公館挺遠的。
蘇晚漾把手包裡的急救用品都蒐羅了出來，認真又仔細的幫賀蘭缺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傷口。
將幾個她一直珍藏在包裡的爸爸留給她的創可貼貼在了賀蘭缺的傷口上，她看著上面的卡通人物，挺靜默的呆了呆。
聽到賀蘭缺說：“怎麼，覺得我生命線太長，在思考怎麼將它貼短，好讓我別纏著你？”
蘇晚漾說：“那我不如直接在嘴上塗點毒。”
省得他總親她。
一勞永逸。
等說完了，她又覺得自己這話跟盼著他下次再親她似的。
耳朵根跟著發燙起來，她故意在他最小的傷口上掐了一下，將頭扭向車窗外，不理他了。
手機的震動聲因為沒了手包的隔音變得愈發清晰起來。
蘇晚漾掩飾性的拿起手機，入目就是“張跳樓”三個字。
從昨晚到現在，他已經快將她的手機打沒電了。
從第一個未接電話的時間來看，他在她被賀蘭缺帶走沒多久後就打了過來。
應該沒空再跟賀南露發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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