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漾眼底的靡混一下散了。
恢復了清明。
車內的隔音極好,將外面的海浪聲遮蓋得一乾二淨。
可儘管如此,她依舊聽到了張紀淮帶點破音的喊聲:“小羊——小羊——蘇晚漾,你在哪兒?你出來好不好……別嚇哥!”
蘇晚漾攥著賀蘭缺褲腰口的手指鬆開了。
所有的衝動和渴望在這一刻全都變成了卑劣和過界,她垂眸看著眼前的男人,見他的臉色隨著她的動作變得冷沉,她從他身上爬下來,垂下了腦袋。
坐在副駕駛座上,她一邊收拾著自己身上的衣服,一邊輕輕的說:“對不起,賀蘭缺,是我唐突你了。”
賀蘭缺還保持著仰躺在駕駛座上的動作。
身上的深重氣息纏著妄欲一絲一絲的往蘇晚漾身上散,他睨了下她小臉上果然一瞬間又塌縮回去的神情,突然就挺惱火地嗤笑了一聲。
車外後視鏡裡的手電筒光晃得越來越顯眼了。
賀蘭缺冷冰冰的說:“怎麼,是我說話破壞了大小姐定下的規則,所以,遊戲結束了?”
他睨了下已經沒剩下幾顆釦子的病號服上衣,“出於公平,大小姐是不是也得陪我玩個遊戲?”
長指探向調整座椅靠背的按鈕,賀蘭缺坐起身,將車轟然啟動。
車前大燈驟然亮了起來,兩道強光朝遠處的海灘射去,徹底遮掩住了那幾道手電筒光。
如同賀蘭缺這個人,強橫又勢不可擋。
他將車調頭往反方向開,“我們來打個賭。”
“賭你哥能不能發現你。”
賀蘭缺染上了一絲挺狠的笑,“我賭他發現不了你。”
“如果我贏了,做我的女人。如果我輸了,”他深深地睨了蘇晚漾一眼,“今晚的事,我可以當做沒有發生,從今往後,如你所願,我不會再出現在你的世界裡,給你添麻煩。”
蘇晚漾冷不丁的想起了她之前在唐宴川的辦公室裡,跟賀蘭缺說的那番話。
她說:“別以為你拿賀氏集團替我還債,我就會多感激你,我只會覺得你在給我添麻煩。”
心裡突然說不上來的難受。
她看著男人冷硬的側臉,什麼都沒說。
車已經開了出去。
隨著調頭完成,越開越快。
這條巷子並不長。
這樣的車速下,不需要一分鐘,就可以開到底,撞上那三道亂晃的手電光。
車大燈嚯的照亮了一整條巷子裡的光景。
蘇晚漾只輕瞥了一眼,就看到了走在最前方,正領著陳簌雪和薄淵在四處找四處喊的張紀淮。
跟上次她跑去夜店一樣,張紀淮的身上依舊只穿著一身睡衣。
大概出來的匆忙,他睡衣的扣子都扣岔了。
睡衣的兩片衣襟很扭曲的拼在一起,勾勒著他滿身的狼狽,就連他的腳上,都穿著兩隻不一樣的拖鞋。
再看那髮型,更是亂糟糟的沒有章法,明顯是被海風吹久了。
蘇晚漾已經出來快一個小時了,張紀淮顯然一直在找她。
心裡的愧疚像是新開的泉眼一樣一直咕嚕咕嚕的往外冒泡。
蘇晚漾望著他臉上覆滿的焦急和擔心,手不自覺地往車門開關上放。
可真當張紀淮被那車大燈驚了一下,下意識眯著眼睛衝著光看過來的時候,她又條件反射的將座椅放倒,往擋風玻璃下縮了縮。
腦海裡第一反應響起的就是賀蘭缺跟她剛才打的賭,她將身體完全平躺進了座椅裡,又去抓了條毯子往自己的臉上蓋。
當那毯子的重量壓在鼻尖上的時候,她突然就意識到了自己的行為——
她的心,已經先她一步做出了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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