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臟——那顆由最純淨金精構成的核心——微微顫動了一下。
\"你...和他們不一樣。\"金璃低聲說。
墨塵沒有回答，只是輕輕點頭，然後轉身離開。但在門口，他停頓了一下，回頭說道：\"我明天還會來。\"
金璃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恍惚間竟覺得地下熔爐的灼熱氣流都變得溫柔起來。
她低頭看著掌心，那裡還殘留著刺痛感。金屬靈氣在經脈裡不安地遊走，彷彿在提醒著什麼。
接下來的日子，墨塵每天都會準時出現。
他很少說話，大部分時間都在安靜地工作——記錄金璃身體的各種資料，測試金屬樣本的反應，偶爾調整一下束縛裝置的某些部件以減輕她的不適。
金璃漸漸習慣了墨塵的存在。她開始觀察這個沉默的工匠——他工作時微微蹙起的眉頭，他思考時無意識摩挲工具的小動作，他偶爾看向她時眼中閃過的複雜情緒。
一個月後的某個下午，墨塵帶來了一個小裝置——一個由齒輪和發條組成的精巧機械鳥。
他將它放在金璃面前的石臺上，擰緊發條。機械鳥立刻活了過來，拍打著金屬的翅膀，發出清脆的鳴叫聲，在有限的空間裡來回飛翔。
金璃睜大了眼睛：\"這是...給我的？\"
墨塵點頭：\"我想你可能需要一些...陪伴。\"
金璃看著那隻機械鳥，突然感到一種奇怪的情緒在胸中湧動。她伸出手指，小鳥立刻停在她的指尖，歪著金屬腦袋看她。
\"它真美。\"金璃輕聲說，金色的眼眸映著小鳥的輪廓，\"就像...自由的樣子。\"
墨塵的眼神變得柔和：\"我小時候經常做這樣的小玩意。那時候我父親總說我不務正業。\"他頓了頓，\"但有時候，美麗的東西本身就很有價值，不需要其他理由。\"
金璃抬頭看他，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微笑：\"謝謝你，墨塵。\"
墨塵似乎被她的笑容驚到了，耳尖微微泛紅。他低頭整理工具，掩飾自己的不自在：\"不...不用謝。\"
那天之後，他們之間的氣氛悄然改變。
墨塵開始和金璃交談，不只是關於研究的事，還有城外的世界，四季的變化，星星的故事。
金璃則向他描述自己作為金屬之靈遊歷世間的記憶——高山上的雪，沙漠中的風，深海下的黑暗。
\"你很想念那些地方，是嗎？\"墨塵問道，手中正在記錄金璃對某種合金的反應。
金璃的眼神黯淡下來：\"每一天都在想！\"
墨塵停下筆，沉思片刻，他苦笑一下，一滴墨汁無聲地暈染開來將那些未能說出口的話都切割成斑駁的陰影。
金璃伸出手——這是她能夠活動的最大範圍——輕輕碰了碰墨塵的手背。
金屬與血肉相觸的瞬間，兩人都微微一顫。
\"你的手很溫暖。\"金璃說。
\"你的比我想象中柔軟。\"墨塵回答，然後迅速收回手，像是被燙到了一樣。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卻不是尷尬的那種。
墨塵看著機械鳥在他們之間盤旋，突然問道：\"金璃，你有沒有想過...離開這裡？\"
金璃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警覺：\"你是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