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燈將法式餐廳切割成流淌的星河,厲風霆解開西裝最上方的紐扣,望著面前擺放精緻的勃艮第紅酒燉牛肉,湯汁在燭光下泛著誘人的琥珀色。
他第無數次瞥向手機,螢幕漆黑如墨,姜晚蕎說好六點抵達,此刻鎏金座鐘的指標已悄然滑過八點。
“厲爺,這是第三道重新加熱的主菜。”侍者躬身時,銀質托盤邊緣折射的光晃得他眯起眼。
屬下站在包廂陰影裡,猶豫再三開口:“要不要派人去找少夫人?她從來不會......”
“不必。”厲風霆轉動著酒杯,酒液在杯壁劃出蜿蜒的痕跡,“她若想告知行蹤,自會聯絡。”
他想起昨夜姜晚蕎伏在案前研究商業報表的模樣,月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她發頂,碎鑽耳釘隨著筆尖的晃動輕輕搖晃。
那時她頭也不抬地說“明天陪你吃飯”,尾音還帶著睏倦的慵懶。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前菜的鵝肝早已凝結出油霜,牛排切開時滲出的血水也變得暗紅。
厲風霆端起紅酒抿了一口,酸澀的單寧在舌尖炸開,突然想起姜晚蕎總說他選的年份太烈。
包廂外隱約傳來鋼琴師的肖邦夜曲,某個音符錯拍的瞬間,他的指節無意識叩擊著桌面。
當冷掉的甜品第三次被撤下時,屬下終於匆匆推門而入,額角還沾著雨水:“厲爺,出事了!姜司遙被綁架,少夫人......正在現場!”
空氣瞬間凝固。厲風霆握著酒杯的手頓住,紅酒順著杯壁滴落在雪白的桌布上,暈開猙獰的酒漬。他想起今早姜晚蕎出門前,特意將翡翠項鍊換成了素銀鎖骨鏈,說“今天要處理些瑣事”。
原來所謂的“瑣事”,是將自己置身於綁匪橫行的險境。
“備車。”他起身時帶翻了椅子,昂貴的定製西裝掠過燭火,在牆上投下一道鋒利的陰影。屬下小跑著跟在身後,聽見他低聲呢喃:“她向來如此......”聲音裡不知是無奈還是驕傲。
電梯下行的過程中,厲風霆盯著鏡面裡自己緊繃的臉,突然意識到,那個總在他面前從容微笑的女人,早已在不知不覺間,成了他心底最柔軟的牽掛。
暴雨拍打著車窗,將城市的霓虹攪成模糊的光斑。
厲風霆望著手機裡姜晚蕎最後發來的定位,指尖摩挲著螢幕上那個小小的藍色圓點。當化工廠鏽跡斑斑的鐵門出現在視野裡時,他解開袖釦的動作突然頓住——原來比起所謂的“窒息感”,他更怕的,是來不及握住她的手。
化工廠內瀰漫著刺鼻的鐵鏽味,潮溼的黴斑順著牆面蜿蜒如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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