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令儀交代曹忠,草藥熬製不能假手於人,所以磨成藥粉,每日晚間讓皇上服下,藥膳隨後再用,藥膳所需都已經包好了,並且如何熬製的法子也教給了曹忠,事情料理妥當,溫令儀才離開。
前腳二人剛走,永元帝立刻又擬旨了。
馬車到了鎮國公府門口,溫令儀下了馬車,門房差點兒把鞋子跑丟了去通稟。
裴祈安雙手擎著聖旨,立在門口。
溫家人都出來接旨,看到溫令儀全須全尾的回來,溫老夫人眼圈都紅了。
迎了裴祈安入內,設香案接旨。
封賞收下後,溫令儀接了聖旨,從此以後就是鳳陽郡主了,並且賜了郡主府,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郡主府竟是之前的秦國公府,不過皇上說得明白,著人修繕之後,再住進去。
宣旨完畢,裴祈安被請到了書房,溫城問起來這幾日在宮中的情形,裴祈安都說了。
溫城捋著鬍鬚:“原來是這樣啊。”
別的話沒說,也沒來得及說,外面竟又來了聖旨。
裴祈安還沒走,只能在書房裡坐著,溫家人都出去接旨,結果宣旨太監說:“皇上吩咐了,這道聖旨攝政王一同接旨。”
裴祈安當下就明白是什麼意思了,永元帝怕自己不願意娶溫令儀,先讓自己來宣旨,隨後聖旨到的時候,自己就在溫家,這件事一點兒轉圜餘地都沒有。
呵!都要謝謝郎家八輩祖宗了,他才不需要什麼轉圜呢!
過來跪倒接旨。
果不其然,賜婚!
溫家人都面面相覷,裴祈安只跟溫城交代了一句:“祖父,容後我再登門。”
裴祈安接了聖旨,那是火急火燎就去宮裡了。
永元帝正在看名冊,他如今可不是以前了,溫令容再好也是個下堂婦,自己身為一國之君,能對個下堂婦有什麼感覺?
選秀是必然的,充盈後宮也是必然的,但自己要做到心裡有數,後位不是隨便給的!
“皇上,攝政王到了。”曹忠低聲:“在外面跪著呢。”
永元帝噗嗤笑了,就知道裴祈安沉不住氣,這是一肚子火來找自己算賬了。
“去把皇長公主的朝服請出來,還有皇長公主的印璽,皇長公主府的鑰匙。”永元帝說。
曹忠立刻退下了。
裴祈安在外面跪著,見曹忠離開,並不曾讓自己進去,微微的蹙眉。
不一會兒,兩個宮女小心翼翼的抬著衣服架子,架子上的朝服讓裴祈安的嗓子眼都緊了,祖母的朝服!
在兩個宮女身後,一個宮女捧著印璽盒子,另一個小太監捧著個小小的鑰匙盒。
裴祈安心裡瞭然。
屋子裡都安排妥當,永元帝讓裴祈安進門。
裴祈安進門就跪下了:“皇上,請您收回成命,微臣不想兩家結怨。”
“姑祖母的血脈,只存一縷,朕心裡有數。”永元帝起身過來扶著裴祈安的雙臂:“有過子無過孫,溫令儀有個女兒,回頭再收養幾個兒子,也算是香火傳承了,玉琢,當著姑祖母的面,你能不孝?”
裴祈安抬頭,眼圈已紅:“皇上,臣,不願意自欺欺人。”
“玉琢,衛國公府可以不要,中山王的爵位也不及攝政王尊貴,但公主府還在,這些年都有人照料,你在公主府成親,也算是告慰姑祖母的在天之靈了,也讓朕為當年的事,贖一贖罪吧。”永元帝說的那叫一個情真意切。
裴祈安叩首在地:“可是,溫家會恨死微臣啊,微臣可以娶尋常女子,給她富貴榮華,溫令儀本就榮寵至極啊。”
“朕的表兄娶妻,門當戶對,誰敢嚼舌頭就拔了!去,籌備婚事,欽天監那邊自去請期。”永元帝沉聲:“難道玉琢要抗旨不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