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已經一發不可收拾了,夜夜笙歌,今晚更是脫韁野馬一般,曹忠送出來訊息,怕那人死在這上面。”裴祈安看著溫令儀。
溫令儀笑了:“現在還不至於,藥可不是最重要的,他想要子嗣才是根子。”
“我後悔咱們的婚期定在了六月。”裴祈安是真擔心永元帝活不到六月,到時候就耽誤了自己的大事。
溫令儀抬起手理了理鬢邊的髮絲:“如今剛二月中,正該是農忙的時候,讓百姓好好農耕,這是關乎百姓活命的大事。”
“對了,方靜言去了涇河府。”裴祈安取出來書信:“你看。”
溫令儀拿過來厚厚的書信,看了眼裴祈安,畢竟寫書信都是為了傳遞訊息,言簡意賅才是重點,不用看,單就這個份量足以證明裡面內容可不少。
開啟書信,溫令儀看得眼睛冒光,逐字逐句看完後,心裡那種歡喜難以名狀,她起身從架子上取下來一本書遞給裴祈安:“裴祈安,你看!”
裴祈安拿過來翻開,看了幾頁後也喜不自勝:“這方靜言信裡所說竟和墨染留下的書不謀而合!百姓之福啊!”
“對啊,還有後面的農具。”溫令儀翻開書信最後面的幾頁紙上的圖,每一樣農具的尺寸都標註好了。
裴祈安翻到墨染留下的書的後面,竟也是各種農具,顯然墨染書裡所記載的農具要更多一些,包括汲水車,用牛力汲水遠比人力要強百倍啊。
“民以食為天,墨染留下這些,還有方靜言,這兩個人能讓百姓再也不捱餓的話,何愁國力不強?”溫令儀坐下來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還有,要讓人取走大梁寶藏,這筆銀子存入宋家錢莊,五師兄若是再出海,遍尋鐵礦。”溫令儀說。
裴祈安點頭:“確實可以。”
“蒼山鐵礦和工匠們,要儘快把這些農具做出來,西涼最多牛羊,羊離不開草原,但牛可以,雖然未必能做到每家每戶都有耕牛,可以在衙門單獨設立個圈場,養牛,百姓可以養牛犢,但凡從小養大的牛犢都歸百姓所有,朝廷律法要改一改,終有一日百姓可以宰殺年老的耕牛和病牛,到那個時候,百姓有了耕牛做幫手,會省下很多人力,這些人力開荒,讓百姓手裡的農田多起來,那糧食就會更多啊。”
溫令儀越說越興奮,臉都有些紅了。
裴祈安看著溫令儀,竟入了迷,他喜歡溫令儀,喜歡她的每一種樣子,可今天的溫令儀是最鮮活的,猶如烈烈金烏一般,她從來沒有如此生機勃勃過。
她並非工於心計的人,但死而復生的離奇際遇,讓她不得不步步為營,從生下小囡囡後見到她的時候,濃得化不開的愁苦就一直都在溫令儀的眉眼之間,只不過她從來不把這些掛在嘴上,只是在做事,用盡心思去做事,都可以預見,當她殺了那些仇人的時候,或許未必快意,只是需要把這件事做了。
“阿寧,若是有一天朝堂上可有女官,如何?”裴祈安問。
溫令儀一下就愣住了,定定的看著裴祈安,女官?女子能當官?
“爹爹英明!”小囡囡探頭笑眯眯的從外面進來,走到裴祈安面前,規規矩矩行禮:“給父親,母親請安。”
溫令儀扶額:“怎麼還沒睡?”
“嬤嬤這幾日教了囡囡一些規矩,晨昏定省嘛,我想著過來給爹孃請安,但是爹孃聊的投機不忍進來打斷,但爹爹說女官,囡囡就忍不下了。”小囡囡煞有介事的說。
裴祈安笑著抬起手捏了捏小囡囡的臉頰:“怎麼?囡囡也覺得女子入仕為官,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