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經的頤指氣使,曾經的冷漠無情,曾經的……高高在上。
現在回想起來,那些行為在陳玄眼中,恐怕就如同一個無知孩童在巨龍面前張牙舞爪,滑稽而可悲。
一抹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湧上心頭,讓瀟水遙的指尖微微顫抖。
陳玄依舊平靜地站在那裡,彷彿剛才那驚世駭俗,足以震動整個西域修煉界的一幕,與他毫無關係。
他甚至沒有去看那兩具仍在噴血的屍體一眼。
他的目光,緩緩地,落在了面如死灰,身體僵硬得如同石雕一般的青木真人身上。
陳玄的目光,平靜無波,卻似萬鈞山嶽,壓在青木真人本就搖搖欲墜的心神之上。
“咕咚。”
也不知是誰,在死一般的寂靜中,嚥了口唾沫,聲音格外清晰。
殘存的補天閣弟子,早已肝膽俱裂。
他們手中的法器,此刻沉重得如同凡鐵,微微顫抖,幾乎要握不住。
有幾個年輕些的,雙腿已經不聽使喚地抖成了篩糠。
逃。
這個念頭在他們腦海中瘋狂滋生,卻無人敢擅動分毫。
開玩笑,兩位聖階長老怎麼死的,他們可看得一清二楚!
現在動,跟找死有什麼區別?
所有人的視線,都死死釘在青木真人身上,等待著他最後的指令。
那目光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恐懼,以及一絲微弱的、近乎哀求的期盼。
他們不願死,更不願死得如此不明不白。
長老,您倒是說句話啊!
青木真人喉結劇烈地滾動了幾下,乾澀的咽喉發不出半點聲音。
他能清晰感覺到,陳玄的目光並非實質,卻比任何神兵利刃都要鋒銳,輕易便能洞穿他所有的偽裝,連他此刻想著要不要跪地求饒的心思,似乎都被看了個透。
汗水,已經浸透了他的道袍內襯,冰涼一片,緊貼在背上,說不出的難受。
可他不能退。他代表的是補天閣。
退了,他自己固然可能多活一時,但補天閣的臉面何存?
宗門怪罪下來,他全族都得跟著遭殃。
“閣下……閣下究竟是何人。”
青木真人聲音嘶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竭力維持著最後的鎮定,儘管那聲音中的顫抖連他自己都能聽見。
他甚至不敢直視陳玄的眼睛,目光飄忽地落在那人肩頭。
“殺了我補天閣兩位長老,此事絕無可能善了。”他勉強挺了挺胸膛,試圖從宗門的名頭中汲取一絲勇氣,“你或許很強,但補天閣的底蘊,遠非你能想象。”
“今日之事,若你此罷手,或許還有轉圜餘地。”他頓了頓,語氣急促起來,“若你執意要與補天閣為敵,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補天閣也定會派遣更多強者,將你揪出!”
青木真人的語速越來越快,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色厲內荏:“屆時,莫說你一人,便是整個西域,恐怕都要因此遭受牽連,血流成河!”
他偷偷覷了陳玄一眼,見對方依舊面無表情,心中更是打鼓。
這人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難道……難道他真的不怕補天閣?
“不怕告訴你,”青木真人硬著頭皮繼續加碼,“似我這般輪迴境,在補天閣內並非頂尖。便是天象境的前輩,在宗門內,也只能算是中游偏上。”
“我青木,若非有些親族淵源,也未必能有今日地位。”
他這是連老底都交待了些許,只求能震懾住對方。
“你現在收手,還來得及!否則,天上地下,再無你容身之處!”
說完這番話,青木真人自己都覺得有些口乾舌燥,心中更是七上.八下。
他明白,一旦動手,他今天肯定會被留在這裡了。
宗門內的各種保命法器,在這位疑似天象境巔峰甚至更強的存在面前,恐怕跟紙糊的沒什麼區別!
他心中也在懊惱。
自己怎麼就這麼倒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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