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胸膛劇烈起伏，幾乎要喘不上氣來。
陳玄像是沒看到她的激動，也像是沒聽到她的質問，只是反問：“那你現在，不惜暴露此地，也要拖著這副殘軀來找我，又是所為何事？”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帶著幾分戲謔：“莫不是……聖女大人逃命途中迷了路，恰好闖進了養傷之地？”
瀟水遙胸膛起伏得更加厲害，她看著陳玄那張平靜無波、甚至帶著幾分嘲弄的臉，心中那股支撐著她逃亡的傲氣與不甘，在陳玄淡漠而銳利的目光下，一點一點地崩塌、粉碎。
是啊，她來找他做什麼？
這個男人，曾是她的階下囚，是她眼中用來提升修為的工具，是她隨意踐踏尊嚴的物件。
她何曾正眼瞧過他，何曾給過他半分好臉色。
可現在，除了這個她曾經最看不起、最想掌控的人，她竟然想不到任何可以依靠、可以求助的物件。
這是何等的諷刺，何等的悲哀！
“噗通！”
瀟水遙雙膝猛地一軟，竟直直跪倒在陳玄面前。
堅硬冰冷的石地硌得她膝蓋生疼，但遠不及心中的屈辱與絕望來得猛烈。
這個動作，對心高氣傲、視尊嚴如生命的她而言，簡直比千刀萬剮還要難受。
她的頭顱深深垂下，額頭最終觸碰到冰冷而粗糙的地面，遮住了她所有的表情。
“求你……求你出手……救救聖女峰……”
“為……為死去的師尊、宗主……還有那些……那些無辜慘死的弟子們……報仇！”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從靈魂深處壓榨出來，帶著血與淚的沉重，以及孤注一擲的卑微。
她從未想過自己會有如此卑微的一刻。
可再怎麼說，之前陳玄就已經展現出了聖階強者的威壓。
現在的實力，更是連她都無法看透！
這一次，面對聖女峰的滅頂之災，面對補天閣那群畜生的殘暴，除了眼前這個曾經被她囚禁十年、實力深不可測的陳玄。
她實在想不到其他任何選擇了！
她甚至不知道陳玄如今究竟有多強，但這是她唯一的稻草。
陳玄看著伏跪在地的瀟水遙，她單薄的脊背因無法抑制的屈辱和深切的悲痛而微微顫抖著，像是一片在狂風暴雨中即將凋零的殘葉。
他的眼神依舊深邃，嘴角那抹若有若無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一些，無人能看透他此刻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
他會出手嗎？
還是會……袖手旁觀，甚至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