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已過大半,徐孝先等六十餘騎,不少人身上帶著血跡匆匆回到京城。
一夜的奔波,緝拿薊州知州於文海,不曾想到了最後竟然還動了刀、弩。
而這就意味著,於文海根本就沒有想過,被東廠緝拿後還能活下來。
或者是……他難道在朝中有所倚仗?
甚至,說不準這貨身上還有更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直奔詔獄?”
陳不勝看著有些疲憊的徐孝先問道。
徐孝先連話都懶得說,只是默默點了點頭。
剛進城後的一行人,便直奔東廠詔獄。
而此時東廠詔獄衙署內。
黃錦坐在主位,拄著下巴。
楊增、福善、麥福三人靜靜望著黃錦。
“這件事情還需稟奏皇上決斷,昨夜你們沒有當場緝拿馬墉是對的。”
黃錦拄著下巴的手支開,端起面前熱乎乎的茶杯。
“可曾派人盯著馬墉的府邸?”
“盯著呢,奴婢昨夜跟徐孝先分別時,徐孝先已經命人暗中盯著馬墉府邸的一舉一動了,包括沈叢明的府邸。”
“鄭承義那邊呢?”
“徐孝先讓錦衣中所千戶崔元在盯著,如今就等徐孝先這邊查明情況。”
黃錦視線掃過面前三人,默默點著頭,不得不說,這個徐孝先還真是不錯。
凡事都能夠安排得妥妥當當,不出任何差錯。
“往後徐孝先那邊,若是有什麼需求,你們三人也不必端著千戶的架子,聽他指揮便是。”
“奴婢明白。”
楊增三人點著頭。
看來沈叢明一案,徐孝先辦得讓黃錦是頗為滿意了。
而且聽著意思,往後看來是要更加倚重了。
此時,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黃錦淡淡的應了一句,一名東廠校尉便推開門進來。
“廠公,徐孝先從薊州回來了,此時正在詔獄門口。”
“過去看看。”
黃錦這麼早出現在東廠,就是等著徐孝先這邊的訊息,爭取趕在入值大臣進入西苑前,把此案詳詳細細的稟奏給嘉靖。
詔獄門口,於文海神情萎靡的被陳不勝硬生生拉下馬車。
一路上凍得手腳僵硬的於文海,哪裡站得穩,撲通一聲就扎進了雪地裡。
“沒死就行。”
陳不勝一腳踢在於文海肩頭,使其仰躺在雪地裡冷笑道。
“小子,別等我出去了,要不然……於某殺你全家!”
於文海猙獰著面目,又看了看徐孝先:“對了,還有你這個小小的錦衣衛百戶,我也不會……。”
陳不勝又是一腳踢在了於文海的肋叉子上,冷冷道:“真特麼當這裡還是在薊州了?就算是在薊州,你府裡的家丁也沒能奈我何,怎麼?進了東廠你覺得你還有機會?”
“有沒有機會走著瞧就是了。”
於文海側頭衝旁邊雪地啐了口唾沫。
隨即掙扎著要起身。
不遠處,黃錦領著楊增等人快步走來。
徐孝先上前行禮:“末將徐孝先見過廠公,見過各位大人。末將幸不辱命,薊州知州於文海已被末將帶回來。”
“好!”
黃錦看了一眼於文海,又看了看從馬車上下來的其他人,拍了拍徐孝先的肩膀,讚歎道:“這一夜辛苦了,幹得不錯!”
“這是廠公您的……。”
徐孝先謝過黃錦的誇讚,掏出東廠廠公的腰牌遞過去。
“留著,以後用得著。”
黃錦這一方面比陸炳還痛快,隨即把徐孝先拉到僻靜處,低聲道:“皇上那裡放心,這一次的差事兒,你的功勞少不了的。昌平一事兒你怎麼看?還有,你的奏疏今日天黑前能不能遞上來?”
“末將一會兒回去後便馬上準備。”
徐孝先順勢收回被黃錦的那暖和的手推回來的東廠廠公腰牌,接著道:“昌平鄭承義這邊末將已經查得差不多了,昨夜從沈叢明身上搜出來的契約,可以看作是沈叢明跟右都御史之間的勾結,但……昌平知州鄭承義跟右都御史馬墉之間的聯絡,末將還沒有找到確鑿的證據。”
黃錦嚴肅著臉龐,想了想,而後嘆口氣道:“是啊,這中間要是少一環,皇上那裡也不好交代。所以這幾日……就辛苦你了。”
“廠公客氣了,末將分內之事。”
“你那製糖的房子已經交給御膳房了,至於……該給你的自然少不了,不過還需等御膳房做出跟你制的一模一樣的霜糖才行,所以你耐心等等,到時候皇上肯定少不了賞賜你的。”
黃錦這是替徐孝先寬心。
顯然昨日隻字不提報酬,也是對徐孝先的一種考校。
不過這短短一夜,徐孝先把沈叢明一案辦得這麼漂亮。
這讓黃錦忍不住還是把底透給徐孝先了。
“那就多謝廠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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