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硯,我們以後不要這麼忙了好不好?我不需要你給我多好的生活,我只要你多陪陪我!”
他當時是怎麼回答的?
他好像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說了一句。
“我知道了,快去睡吧!”
他甚至沒有回頭抱抱她。
現在想來,她的每一次懂事,每一次體諒,都像是在為他們之間那段感情的消亡,倒數計時。
而他,卻渾然不覺。
他拿起桌上的內線電話,接通了秘書檯。
“幫我訂一張去舊金山的機票,最早的一班!”
他不知道自己去了能做什麼。
質問?挽回?還是隻是想親眼看一看,她是不是真的,已經不再需要他了。
他只知道,如果他再不去,他可能會瘋掉。
他需要一個答案。
一個能讓他徹底死心的答案。
哪怕那個答案,會把他最後一點念想,也碾得粉碎。
夜色如墨,厚重地壓在京北的上空,零星的燈火在城市深處閃爍,卻照不亮顧承硯心底那片深不見底的寒潭。
他沒有回家,也沒有去機場。
他只是開著車,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漫無目的地遊蕩。
車窗外的霓虹光怪陸離,一幀幀地從他眼前滑過,像一場場無聲的默片,放映著那些他再也回不去的過往。
那段音訊,像一根淬了毒的針,反覆紮在他的神經上。
江雲熙的聲音,那麼近,又那麼遠。
那份柔.軟,那份依賴,曾是獨屬於他的港灣,可現在,那港灣裡停靠的,是別人的船。
他不是沒有懷疑過。
夏知薇的心思,他並非一無所知。
她那些看似無意的“發現”,那些恰到好處的“證據”,都像經過精心編排的劇本。
可他為什麼還是信了?
或許,不是他信了夏知薇,而是他不願意再相信自己了。
他不願相信,那個曾把他視為全世界的江雲熙,在經歷了那樣深的傷害之後,還能為他保留一絲一毫的念想。
他寧願相信她已經變心,寧願相信她找到了新的依靠,這樣,他內心的愧疚,似乎才能找到一個可以安放的出口。
看,她沒有我,也過得很好。
他可以這樣對自己說。
可心裡的那份空洞,卻在這樣的自我安慰中,被撕扯得更大,更深。
他將車停在了一座跨江大橋上。
江風從半開的車窗灌進來,帶著凜冽的寒意。
他點燃了一支菸,卻只是看著菸頭的火星在黑暗中明明滅滅,像他此刻的心情。
他想起江雲-熙最討厭他抽菸。
她說。
“煙味太嗆了,而且對身體不好。
你要是想早點離開我,你就抽!”
他當時笑著掐滅了煙,把她摟進懷裡,說。
“我怎麼捨得離開你!”
可後來,他還是在她睡著之後,一個人跑到陽臺上,一根接一根地抽。
不是因為煙癮,而是因為煩躁。
公司裡的壓力,人際間的周旋,還有夏知薇那邊剪不斷理還亂的糾纏……他有太多的事無法對江雲熙言說。
他以為那是對她的保護,是不想讓她為這些俗事煩心。
可現在他才明白,那不是保護,是隔閡。
是他親手,在他們之間築起了一道牆。
牆的一邊,是他自以為是的承擔和疲憊。
牆的另一邊,是她日漸一日的孤獨和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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