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還在試圖和那個曾經努力去愛的自己告別。
她沒有恨,也沒有悔。
只是有些心情,還沒有找到出口。
他站起身,走到她身邊,將一杯溫水放在她手邊。
“慢慢來!”
他說。
“你不用急著清理過去!”
“有些記憶,留著也沒關係!”
她點點頭,握住杯子,指尖暖了些。
她知道自己在一點點變好。
也知道自己還需要一點點時間。
而另一邊,京北。
顧承硯坐在車裡,車窗微開,晚風灌進來,吹亂他額前的發。
他手裡握著那張舊照片,是江雲熙大學時第一次參加展覽那天,他拍下來的。
她站在畫前,眼神亮,嘴角輕揚。
那時的她是帶光的。
他那時候並不覺得她“特別”。
只是她身上有種讓人安靜下來的氣息。
她不爭不搶,不喧譁,不強求。
可她一直在。
直到某一天,她悄無聲息地走了,再也沒有回來。
他常常想,如果他早點意識到那份“在”,是不是結局會不一樣。
可時間從不回頭。
他翻開手機裡一條未發出的簡訊:
“雲熙,你現在過得好嗎?”
他盯著那幾個字,過了很久,按下了刪除鍵。
他知道,她現在是真的過得好了。
而他……
他只能繼續站在她的過去裡,哪怕前方早已沒有他的名字。
深夜十一點,山間的風越吹越緊,窗外的樹影在燈光下晃動得像一幀一幀的舊影像,輕而緩,卻帶著某種說不出的空寂。
江雲熙坐在書桌前,素描紙已經攤開半小時了,筆卻一直停在右手指尖,沒有動。
她的目光落在桌角的一張便籤紙上,那是幾天前唐浩傑隨手寫的提醒。
“記得喝水!”
她沒有把它收起來,也沒有貼在顯眼處,只是讓它自然地躺在那兒,偶爾不經意地看見,也不會覺得多餘。
她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人寫過這樣的紙條給她了。
曾經也有過—顧承硯偶爾會在她出差前給她備上便籤。
“多穿點,記得帶雨傘!”
字跡潦草,語氣也敷衍。
那時的她還覺得開心,會把那些便籤小心翼翼地疊好夾進書頁裡,像收起一份日常的愛。
可那些便籤終究沒能撐住他們之間一點點坍塌下去的關係。
等到後來,她也終於明白了,便籤不是愛,字句也不是答案。
真正的愛,是在你需要的時候,他真的站在你身邊,而不是把一紙關心留給你,然後轉身去忙自己的世界。
她望著那張紙,眼神靜得像一潭湖水。
屋外風起,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是唐浩傑回來了。
她沒回頭,只聽見他推門進來、脫外套、放鑰匙,動作不急不緩,每個細節都透露著他與這個家的熟悉與穩妥。
“睡了嗎?”他聲音不重,帶著一點夜色的沉。
“還沒!”
她轉頭看他,聲音輕得彷彿怕驚動什麼。
“今天畫了很久?”
她點點頭。
“沒什麼靈感,改了幾次,都不滿意!”
他走過來,站在她身後看了眼那張素描紙。
紙上是一張未完成的側臉,五官柔和,神情溫和,眼神看向窗外某處,像在望一場遠得看不清的風景。
“你最近很愛畫背影!”
他淡淡說。
“因為我不太敢畫眼睛!”
她頓了頓,又笑了笑。
“我怕一旦把眼睛畫出來了,那些我以為已經放下的情緒,就又都掉回來了!”
他沒說話,只將一杯溫水放在她桌邊。
她接過來,輕輕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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